第十章(1 / 2)

凤舞翩翩 楼雨晴 3792 字 11个月前

进房前,她取出袖内的葯粉掺进酒中,轻摇了几下,这才沉稳地端起托盘,推门而入。//WwwqΒ⑤。cOm/

"你到哪儿去了,依依?"房内的凤千袭朝她伸出手。

"准备这个。"她将酒菜布上。

"做什么?"

"今个夜色美,一时兴起,与你把酒谈心。"

夜色美?他看向窗外的乌云满天,连颗星星都见不着,这样的夜色会美?

"我说依依——"

"你好久都没喂我酒喝了呢!"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夜色美呢!

凤千袭恍然大悟地轻笑。"好啊!"

将她搂至腿上,斟了杯水酒——

"不,我先来。"她按住他的手,一口饮下杯中酒液,而后,以着绝媚惑人的风情,迎上他的唇。

他轻吟了声,贪渴地掬饮她口中甜美的琼浆玉液,犹不餍足的唇舌仍深深吸吮、纠缠。

"唔——"她突兀地推开他,再一次重复同样的动作,连灌了他三杯酒。

酒液入喉,他腹胸一阵暖热。

喘息着结束了这一记几乎夺去呼吸的热烈缠吻,他半带调笑地道:"你今晚是存心想灌醉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她漾开美得令人屏息的绝美笑靥,温软红唇无尽依恋地吻着他,由眉、眼、鼻、唇、脸庞、耳际,痴痴眷恋着

他了声。"那我会说,你灌醉我,有何不良企图?"

"若是非礼你呢?"

他愉快地沉沉地低笑。"那我会再说,不必灌醉,我就很欢迎你的非礼了。"

"若是——逃离你呢?"

"那我则会说,别说醉了,就是死了,都不让你走!"

"好霸道呵——"似欲将人生中最后的美丽全献给他,她的笑容特别甜、特别绝艳醉人,软若无骨的小手探入他胸膛抚弄。

凤千袭无力地。她今晚是专程来诱惑他的吗?

"依依,我要你——"他拥紧了她,扯开衣襟,隔着兜衣便狂渴地吮弄白玉酥胸。

"不。"她推开他。"你还没喂我酒呢,换你了。"

她是想逼疯他吗?

"是!"他半是无奈,哭笑不得地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一口饮下,贴上她诱人的小嘴。

带着异于往常的热情,她竭尽所能的勾挑他,他并没留意,最后那口酒液,是入了他的喉。

连喂三杯,皆是如此。

"这酒太烈"他意识昏茫。"我我好像有点醉了"

"那就睡吧!"依情顺势将他带回床上。

"你陪我。"他喃道。

"我在这儿呢。"她安抚地在他眉间印上一吻。

"嗯。"眼皮沉重地撑不住,浓重的困倦将他征服。

临睡前,总觉有哪里不对劲,他的酒量没这么差啊

"我爱你。"将梦将醒间,她倾下身,在他耳畔低诉。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但,或许太晚了吧,他已经听不到了

她深深地望住他,以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似要将他的形影,刻入骨髓,永世不忘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轻轻贴上了他的唇,感受最后的柔情余温,两行清泪,幽幽坠跌。

不知看了他多久,她咬牙把胸别开,取出文房四宝,挥墨而书——

愧君千般情,还君泪两行,

此心长依依,愿再续来生。

寥寥数行字,却代表了她一生的凄悔。

如果真有来生,能让她再遇他一回,那么,换她来天涯海角的追寻他,还尽今生愧负他的一腔情爱。

挥去泪,她一步又一步,没敢再回头,深知只要一回了头,便会眷恋得再也割舍不下。

她将人生的光热,全留在他这儿,走出这道房门,便如这深沉的夜——只剩黑暗。

幽冥宫

"你来了。"聂子冥正候着她。

她静默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连点头都没有。

"看看你的房间,依然和你离去前一样,没变过。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再回来。"聂子冥推开房门,看向身后的她。

她默默走了进去。

景物是依然,可那又如何呢?人事早已全非。

凤千袭赋予了她重生的生命力,他代表的,是她的血与肉,如今抽离,她也只是一具空壳。

生与死,没有意义,身在何方,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不哭、不怒、不恨,也不痛。

感觉是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如今,也只是过回原来的自己罢了——不,或许不能这么说,以前她还拥有心,只是冰封着,而今,她连心都没有了,遗落在远方,另一个人的身上

"我的翩翩哪"聂子冥用力地拥抱她,她没挣开,只是神情麻木地任他拥着。

他吻她,她依然不动;他疯狂地扯开她的衣物,需索着柔腻香躯,她只是神情空茫地望着某个定点,连眼一下都没有。

聂子冥不死心,将她抱上床,竭尽所能,激烈地与她纠缠。

他极力想取悦她,大掌揉拧着酥胸,以及她每一寸凝雪玉肤,只是,灵魂抽离了身躯,她已不复知觉,盯着床顶的眼神,一片空白。

"说!你现在心里想着的是谁?"他愤怒地捏紧她下颚,逼迫她看向他。

他要她眼中看着他,也只容得下他。

可,她没有,她该死的就是没有!

以往,她还会用尽全力的抗拒他,那表示她还有情绪、有思想。可现在,她却像个活死人,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他现在真的占有她,她也不会有感觉。

他一点都不稀罕一具活尸体!

"告诉我,你要什么,我拚了一切代价,都会要来给你!"他这一生,就为她一个女人痴狂,她怎能不懂?

轻眨了眼,她开口了。"梳"

"什么?"

"我的象牙梳"

聂子冥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地面上静静躺着一只润白通激的肺,那是方才狂乱纠缠中遗落的。

他翻下床,为她捡来。

将失而复得的象牙梳握在掌中,她安心地闭上了眼。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象牙梳。

"凤千袭送的?"

她恍若未闻,全心全意地护在掌中之物。

"你真是该死!"他咬牙道,愤恨地甩袖而去。

良久、良久,她始终一动也不动,静静握着那只象牙梳。

"此物绝不扔弃我记住了"

她,真的成了活死人。

不哭、不笑、无悲、无喜。

大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远方,空洞的神魂,不知遗落在何方

她可以就这样坐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要她吃,她便吃;要她睡,她便睡;没人唤她,她会一直坐下去,就像个名副其实的木偶,没有思考能力,扯一下,动一下。

"翩翩,过来用餐了。"见她没反应,聂子冥亲自上前扶她。"新换的厨子,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不合再换。"

她充耳不闻,被动地接收命令,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将饭吞进去。

"别光吃饭呀!"他殷勤地为她挟菜,她看也不看的往嘴里塞。

其实,如果他能看清事实,就会知晓,一个早已没了感觉的人,根本无所谓合不合胃口,她压根儿不清楚自己吃了些什么,就算他现在告诉她,她吞下的是人肉,她也不会有反应。

也或许说,不是他看不清事实,而是他不愿去承认。

她就这么爱凤千袭,没有他,就连魂都没了吗?这令他异常愤怒,愤怒得想一把掐死她。

可,他下不了手,他能够杀尽天下人,就是动不了她,分毫都不舍!

于是,在一次次狂怒过后,他还是选择来到到她身边,看她没有表情的脸孔,忍受她为另一个男人而失魂。

然而,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他是那么的爱她啊!爱到连他的生命都可以给她,凤千袭有他爱得这么久、这么狂吗?有他付出得这么深切吗?那小子甚至只会拿她来换取活命的机会,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哪一点值得她心心念念、恋之入骨呢?真正值得她全心爱恋的人,是他啊!

见她放下了碗筷,他递了杯酒过去。"陪我喝一点。"

仿佛触动了心灵的某个角落,她痴狂地望着杯中澄清的。

"放心,这酒不烈,甘甘醇醇,不会让你醉倒的。"他加以说明。

"想喝,可以,得我陪着。"

"好。"

"没我盯着,可别又狂饮狂醉了,伤身。"

"公子不允,我滴酒不沾。"

由恍惚中回神,盯着眼前的酒杯,她缓缓推开。

他未允,她也不喝。

起身走到窗边,缥缈的神魂,再度飞往不知名的空间。

"翩翩——"她,又再一次忽略他的存在?

聂子冥队她淡漠的背影,郁恨地握紧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