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楼上这个角度，我爆哭！”</P>

“……”</P>

——</P>

无忧的葬礼上。</P>

黎华和宁珏穿着一身黑衣，家属席这边上，只有他们两人，显得有些空荡。</P>

另一旁，来吊唁的陌生人却很多，甚至都排上了队，挤挤挨挨的。</P>

每个人与宁家素不相识，却都表情肃穆而沉痛。</P>

更有一些人哭得很伤心。</P>

这些人有路人，更有两次案件的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P>

而宁珏和黎华只是怔怔地望着无忧的照片发呆，整个人好像精气神全被抽走了，木愣愣的。</P>

宁珏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发生的这样突然……</P>

可也不突然，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P>

无忧毕业后的选择，就意味着可能会有这么一天。</P>

只是，来得太早了些。</P>

为了……救人，救下那些……被拐卖的人。</P>

拐卖……</P>

她是不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自己……</P>

宁珏的心中钝痛无比，像有刀子在反反复复地凌迟着。</P>

他总是以为时间还长，他们三人相依为命，总能够慢慢地化解无忧的心结。</P>

让无忧真正地接纳他们。</P>

可……她死了，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P>

宁珏闭上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P>

坐在他身边的黎华则一直在看着无忧的照片，口中低声重复着三个字。</P>

细细听去，那三个字是……对不起。</P>

从得知无忧的死讯，她的眼泪就已经快要流干，心更是痛到麻木。</P>

无尽的悔意像蚂蚁，密密麻麻地啃噬着她。</P>

她做错了太多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P>

她应该直接把刚出生的宁檬送到福利院去，专心地找无忧。</P>

她应该在无忧回来后，把宁檬赶出宁家，好好地对待、补偿无忧。</P>

她应该在无忧和宁檬发生冲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偏向无忧，因为她才是她的孩子，因为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P>

就算到了一切已经发生之后，她也可以选择坚定地将宁檬赶出去，真切又诚恳地跟无忧道歉……乞求她的原谅。</P>

可她什么都没做。</P>

是为了那可笑的面子吗？</P>

她是母亲，在孩子面前怎么能低头呢？</P>

是啊，她是她的母亲啊。</P>

母女之间，不仅仅有所谓的长辈面子，她更应该庇护和爱自己的女儿。</P>

她们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P>

可她却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她，从来没有……爱过她。</P>

她和宁珏抱着一样的想法，总是以为时间还长。</P>

可是……这句抱歉，却在她死后才说出了口。</P>

很抱歉，她……作为母亲，她真的很失职。</P>

她再次痛哭起来，不顾形象。</P>

——</P>

而在来吊唁的人中，有一个一身黑衣，低低的黑色棒球帽遮住了大半面容的少年。</P>

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黑猫，走到了放大的照片面前。</P>

随即抬头，凝望许久，直到他身后的人开始催促。</P>

他才动作很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花，转身毫不停留地离开了。</P>

走出很远，到了无人的角落里，他肩膀上的黑猫突然张嘴说了话：</P>

“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你也是头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