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拿着到手的验尸报告,顺着照片上的女子发布了寻找告示。不过一天,就有人来报案,确认了女子的身份。
最新发现的那具女尸,本名陈荷,33岁,是个清洁工。她的同事扫地的时候看到她告示,打电话来确认了她的身份。
根据同事赵凡凡的描述,陈荷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十岁的时候,父母外出打工,结果一去就没再回来。陈荷她奶奶死后,她叔叔见她是个女孩,觉得养了浪费粮食,居然把她卖给周边的人做童养媳妇。
那家的男人比陈荷大十八岁,等到陈荷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她强了。在家夫家那几年,陈荷简直就像他们家的奴隶一样,家事农活全部她做不说,那一家人的脾气也不好,动辄打她骂她。陈荷逃了几次,就被抓回来了。
有一次跑到附近学校求助,谁想那学校的老师也是衣冠禽兽,差点强了陈荷不说,还诬陷陈荷勾引她。陈荷被夫家人找到,就是一阵暴打,三天都没饭吃。
要不是那家婆婆胆子小,心善,怕她死了,给她一口吃的,她可能当时就饿死了。
后来,陈荷渐渐成年,男方就逼着她去扯证结婚。陈荷不乐意,男的就搞大她的肚子,逼着她顺从。
陈荷迫于无奈生下一个女儿,夫家嫌弃女孩没用,得了病也不给药,不过一岁,女孩就病死了。
又熬了几年,村子里通了路,陈荷实在扛不住,趁机逃了。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逃出山村,再不肯回去。
到了城里,她找了家酒店打工,工资虽然不多,可是比以前好太多了,至少她能给自己做主了。好不容易,她遇上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她也喜欢那男人,两人都谈婚论嫁了。
谁知,到了婚姻登记处登记,办事员说她早就结婚了。
那男人这才知道陈荷的过往,他家里不允许,他自己也动摇,最后,两人无疾而终。而陈荷最绝望的时候,她那名义上的丈夫居然找来了,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打。
那个曾经说喜欢她的男人,竟然在边上看着,屁都不敢放。
陈荷被男人带回家,路上,绝望的陈荷用石头砸死了丈夫,再次逃离。
这一次,她跑到苏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成了清洁工。本想着,这辈子就这样过一世也挺好,谁知,夫家的人也出现在苏城,竟然带着警察来找她。
那一刻,她是真的无路可走,只能寻死。
的确是个苦命的女人,老罗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人间的惨烈,从来超出人们的认知。因为你自己也不知,人的骨子里,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
把调查结果告诉庄睿以后,庄睿让老罗再走了一趟南屏寺,询问智延大师。智延大师肯定道“陈荷也来问过来世。”
这辈子活不痛快,但愿来世,能得到幸福。
可老罗又问,还有没有别人来找过智延大师问来生,智延却说,没有。
庄睿听到答复,心里隐隐担忧,如果余姬的话属实,那么至少还有两个受害人会去问来生,眼下却没有,说明那人还会有动作。
跟踪庄义明的当晚,他便偷偷拍了女子的照片,眼下警队众人都记住她的样子,但是,找不到相关的记录。
很显然,她不是惯犯。
按照余姬的意思,他们只能守株待兔,等待女子上门找人。
不过,很快,那女子再次来找庄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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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庄义明神情诡异,像个行尸走肉的尸体一般,麻木走在公园里。庄睿跟余姬,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往那处梧桐树走去。
很快,那女子立在树下,笑意盈盈看着庄义明,渐渐走进六芒星阵内,那里,已经高高挂起一条红色的麻绳,绳子上一个椭圆形的圆圈,显得异常恐怖。
伊莎贝拉笑笑,轻声道“你来了。”
庄义明木然点点头,神情里没有一丝光芒。
伊莎贝拉将绳索套上他的头,诡异笑道“别怕,很快,你就能去见你的队长了,你可以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你的。”
“队长队长”庄义明恍惚念起这两个字,由着伊莎贝拉摆布他。
眼看着庄义明脖子套入了麻绳,庄睿一枪打断了绳子,庄义明跌落在地,伊莎贝拉惊恐看向庄睿的方向,见到来人,她立马逃开。
余姬留下小七照顾庄义明,自己跟随庄睿去抓人,她很想知道,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女子跑的很快,可庄睿更快,他追上女子,大喊着这站住,否则开枪了。女子不信,庄睿一枪打在她的脚边,女子这才站住。
庄睿正要上前抓住伊莎贝拉,不想,忽然一道人影窜出,向庄睿袭来。庄睿一时不察被打的节节败退。
庄睿退后几步,险险站稳,想要看清对方,对方却拉着伊莎贝拉逃走,消失不见。
庄睿还要去追,却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余姬将将赶到,看着静止的人,车,树,她知道,有人布下结界。“谁,出来。”余姬对着空气大喊。
一道低沉的男声轻笑传来,不远处的黑暗树丛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庄睿警戒看着那人,余姬亦然。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修长的躯体,冷峻狠厉,男子的面上却是几分玩笑道“不要追了。”
“你是谁?”庄睿从没见过此人,但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微颤的震慑。庄睿忍住发抖的手,硬声问道。
男子却不看庄睿,而是对余姬道“阿余,好久不见。”
余姬淡淡,言语里透出一丝冷意“宋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你与那两人是一伙儿的?”
他们认识?庄睿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难免揣测。
“他们?”宋祁轻笑一声“不,那样低贱的蝼蚁,也配与我同路。”宋祁稍稍往前走两步,立在余姬对面道“我是为你好,这些人自有因果,你何必插手。”
说完,又看一眼庄睿,笑的玩味“啧啧,这么些年,你竟然一点没变,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