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语岚抓着的这人又过了好一会才悠悠转醒,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登时被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这是何地一把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P>
”怎么把禁地的那塔破了?“岑竹用剑戳了戳他的脖子,力度很小,不至于有什么伤害。</P>
”什什么塔?“那人迷茫地摇了摇头。</P>
”还能是什么塔,锁仙宫禁地海里的那个白色的,里面不知道关着什么东西的那个塔。“镜瞳围着这人转了几圈,怪了,怎么好像没有修为?</P>
听完这话,那人一下子哽住了,他几次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P>
看来是不想配合啊,岑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抓起这人的一条胳膊就要挥剑,她不信把手脚砍完对方还能这么不配合。</P>
”别别别,不是,不是我不解,是我压根解不了啊!“眼看着自己要断臂,那老头赶紧一边把手往回抽一边祈求三人相信自己。</P>
”那塔到底是干嘛的?“薛语岚没在宗门里见过这人,对方也没穿锁仙宫的服饰,难不成是专门搞阵法的?</P>
”那,那塔是镇压妖邪的,里面是那万眼观水仙人。“</P>
万眼观水仙人?岑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怪物,看起来不太像啊,这个好像也没看到附身的神像,难道是个单独的魔物?</P>
”你们在这关个这玩意干嘛?“镜瞳没记得这东西有什么能当镇”宗“神兽的功效啊。</P>
那老头又开始支支吾吾,岑竹等的不耐烦,把他的手指头削下来两根,削多了怕对方吓得昏过去。</P>
她不明白这人在装什么,明显就是在打着小算盘,难不成真以为她不敢动手隔着跟他演戏呢?</P>
削了两根指头这人才终于老实了,捂着伤口嚎了几声怕岑竹又动手赶紧开口抢着说话。</P>
原来薛语岚说的还真八九不离十,这锁仙宫一开始确实是借了”仙人“的力才在此开宗立派,只不过这仙人可不是正儿八经修道的修士,是现在镇在塔下的那个”万眼观水仙人“,这东西喜欢香火,他们中又有薛语岚师傅这个能和非人之物沟通的修士,自然不会错过利用的机会,靠着这东西把周围那些宗门搞得七七八八以后,他们又觉得这是个祸患,而且传出去名声可就差了,于是在之后演了场戏。</P>
锁仙宫众修士挺身而出为众人合力解决了在此为祸一方的魔物,并镇压在了水下。</P>
一听就是那种白痴才信的屁话,不过不信也不行,毕竟那时候附近的这些宗门也打不过锁仙宫了,只能咬牙给对方送礼感谢,之后这些人绝大部分还是被赶尽杀绝了,万一让别人知道真相他们还怎么吸收源源不断的”燃料“?</P>
这就是对方说的真相,岑竹抱着胳膊什么也没说,这里面全是疑点,不过也无所谓,谁杀谁和她没关系,只要确认了下面的东西就行。</P>
”说这么多,就问一件事,怎么把这塔破了?“</P>
剑尖戳了戳这人的脖子,他下意识想挡,看到岑竹的眼神又把手放了下去。</P>
”我,我真破不了,这塔是我师兄设的,我跟他差远了,你应该也能看出来。“</P>
确实,这人看起来和平常老百姓没什么区别,但是都费这么大力气了,而且对方既然送来肯定有理由,就算不会也得会。</P>
”破不了你死,懂吗?“</P>
听了这话他只能又低下头去想,想当年师兄到底有没有说过关于这塔的破解之法,早知道当时就认真听而不是在一边走神了。</P>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他终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P>
”有,有法子,就是,就是有点麻烦... ...“</P>
他又怕岑竹挥剑,没想到对方这时候却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紧接着,原本断了的手指竟然又长了出来,他看看新长出来的手指,又看看怀里的断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P>
”你放心,只要有法子,你就能平平安安回去,我们都是正道修士,不会不讲道理的。“</P>
... ...</P>
看着镜瞳在前面写写画画时薛语岚没忍住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P>
”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出来啊?“</P>
虽然她知道这两人属于那种没理由也能干出这事的人,但也有点太莫名其妙了。</P>
”没有为什么啊,好玩,你不觉得放出来以后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吗?“镜瞳头也不抬,她对薛语岚不太感兴趣,虽然对方的脸变得比之前顺眼了点,但也没多能引起她的兴趣。</P>
薛语岚只能低头去画外层的图案,不远处跑过来几个孩子,虽然知道他们看不到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P>
他们正拿着个风筝吵着谁当第一个放的人,那风筝的做工很不错,她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P>
“你怎么不画了?”这人该不会是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在偷懒吧?镜瞳自觉担负起监督的工作,示意对方别走神,她心想怪不得岑竹让她和这人一路,就这人的样子怕不是天黑都画不完。</P>
另一边的岑竹和那阵修的师弟进度确实比镜瞳这边快得多,毕竟一个麻利惯了一个怕自己稍微慢一点对方砍了自己。</P>
“你既然说是师弟,那怎么一点修为没有?”岑竹手下不停,向那人抛出了问题。</P>
“我不适合修行,灵根太差,而且师傅当时说什么灵性也不行,其实就是看在我和师兄关系亲如兄弟才收了我为徒。”老人苦笑着想起自己曾经的年少时光,说白了他和打杂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比那些杂役伙食好点,跟着师兄沾点光罢了。</P>
“你师傅挺偏心啊,他肯定是懒得给你改底子吧,对他们来说灵根哪能算得上问题。”</P>
不用看她都知道后面那人是什么表情,两人一块进宗门,一个天赋卓绝一个朽木一块,连拜师都是跟着沾光得来的,能舒服就怪了,要她遇到这事非得师兄自己二死一。</P>
“嗐,其实也没什么,修道太苦了,能过几年好日子也挺好。”</P>
确实是这样,师兄当时每天都没法和他一样清闲,整日钻研阵法,一熬就是一月,搞不明白的时候唉声叹气,他只要扫扫地打理打理花草就行。</P>
“那你其他师兄弟看来都挺不错啊,也没觉得你搞特殊。”</P>
他手中的笔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岑竹。</P>
搞特殊?压根没人给过他正眼,一个扫地的,谁闲着没事干谈论他,顶多就是偶尔说一句。</P>
“诶,今天你见师兄了吗?”</P>
大家都是正经修士,走到哪都是衣诀飘飘仙风道骨,他站那跟个破木桩子往花丛里戳一样,还不如自觉点杵到一边,也省的碍眼。</P>
“唉,不过也是,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岑竹把最后一笔画完,转身看着低头的老人。</P>
“也不是,到底还是不一样。”对方画完结尾,也站直了身体,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好像回想起什么快乐的事。</P>
“你师兄和师傅们现在还在锁仙宫?”</P>
“不在了,之前遇到妖邪袭击,当时宗门力量薄弱,为了保护宗门,他们已经... ...”</P>
两人在心里都乐了,岑竹感觉对方在憋笑,不过她不打算点破,毕竟她也在憋笑。</P>
好好好,真是死得其所,死的真是标准又典型,十个死了的修士九个半都得说是为了保护谁谁谁舍身而死,岑竹感觉现在的人们想象力真是有点匮乏了,死因都没点新意。</P>
看了看另一边,镜瞳和薛语岚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岑竹往这人身边靠了靠。</P>
“你师兄死的时候是不是很惊讶?”她冲对方笑着歪了歪头,好像在讨论某些滑稽的故事。</P>
“他们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当然很惊讶。”他只当没看到岑竹的表情往后挪了挪,这个女人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十分危险,他不想和对方缩短哪怕一丝一毫的距离。</P>
无聊,岑竹见对方不说实话也懒得再问,靠在一边的墙上等着镜瞳出现。</P>
阵法繁复,不过她们几个都比常人记忆力和体力要好的多,天黑时就完成了整个阵。</P>
老人还以为自己已经结束了使命,在一边想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P>
岑竹挥挥手让薛语岚回房间休息,明天再见,然后提着这人进了房间。</P>
“阵法的另一半在哪?”她一脚踩断了这人的小腿,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放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