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竹和镜瞳对了个眼神,对方赶紧凑近解释,“沙祸不是沙尘暴,是底下的冤魂凝聚成了实体,要从沙子下冲出来了!”</P>
冤魂还能凝聚出实体从地下冲出来?!岑竹随便扯了条麻绳把两人的脚绑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反正两人又不会真的被吹跑。</P>
果然没过一会,黄沙漫天,屋子里一下黑的什么也瞧不见了,可在黄沙中周围反而更加寂静,岑竹一动不动地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只有风声和沙子吹在门板上的声音。</P>
“呜… …”这风声也未免太像人在哭了。</P>
下一秒她就确认了,这不是风声,就是人在哭,因为对方还叽里咕噜地说着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声音嘶哑,仿佛已经哭嚎了太久。</P>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拍打的声音。</P>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P>
“别进来别进来… …”</P>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过后门板碎成了木片,岑竹已经拔出了剑,一脚把麻绳踢开,看来还是装不下去了。</P>
一个臃肿的身体试图挤进来,它那白色皮肤像是某种爬虫,下面无数张人脸和手掌不断涌动捶打着。</P>
“这什么东西?!”那两个男人在岑竹之前出手了,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向这怪物,可没想到对方的血肉如同棉花,鞭子直接陷了下去,男人被吓了一跳,想把鞭子拉回来,结果一用力,鞭子是出来了,那怪物也进来了。</P>
见那怪物注意力放在了这两人身上,岑竹把剑挡在了身后,现在还不着急出手。</P>
其中一人应该是符修,甩出的符箓也确实有用,那怪物身上被烫的冒烟,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也更大了。</P>
它被激怒了。</P>
那些原本痛苦的面孔转而变得愤怒,它奋力一晃,门框就被丢到了一边,很明显这地方是要完,果然,下一秒它退了出去,没等几人回神,这屋子就被砸了个稀碎。</P>
早就做好准备的岑竹和镜瞳等屋子一塌就跳到了外面,黄沙差点没把椎帽都吹跑,岑竹赶紧用法术固定在了对方头上。</P>
狂风卷着沙子吹的人张不开嘴,“再这么下去领路的就没了,得把这东西解决了,这东西怕什么?”自己能自保,商队的几人可不行,那两个修士一眨眼的功夫不知跑到哪去了,又得自己上了。</P>
岑竹观察了一下这东西的构造,像是某种过于巨大的菜园常见的虫子,相当肥胖,前半部分可以直立起来,靠身体两边和蜈蚣一样的多条腿移动。</P>
“怕驱鬼的东西啊,这就是一群鬼住在了一块。”镜瞳捂着帽子想着对方灵戒里可以用的东西。</P>
“寒商铃,你灵戒里之前抢来的寒商铃是驱邪的!”风沙太大,她都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P>
岑竹冲她点了点头,从灵戒中取出来一个青铜铃铛,直接栓在了腰间,拔剑直冲这怪物而去。</P>
铃铛的声音在这黄沙中微不可闻,可那东西如同听到了巨大的诵经声,狂乱地砸向地面,想让这声音停下来。</P>
岑竹趁着它接触地面时一跃而起,直接踩在了它的头上,真恶心,岑竹不想和那条鞭子一样陷进去,选择浮在上面用缚魂索像勒马一样围着这东西绕了一圈,固定住自己。</P>
腰间的铃铛不停晃动,那怪物也不停吼叫,体内的鬼魂们在翻滚,岑竹一边维持平稳不被甩到地上一边将剑刃全部凝结上冰霜,猛地刺了进去,果然能穿透,然后再将剑气顺着剑刃穿到这东西体内。</P>
底下的商队和那两修士直愣愣地看着岑竹在上面挥剑,这东西下面却出来了一道道口子。</P>
没有血液,只能看出来这东西像泄了气一样在干瘪。</P>
岑竹感觉这东西里面空荡荡的,剑刺下去像刺穿了一面旧鼓,眼看着这东西要缩成一层皮,有冤魂从她刚才划开的缝隙中挤出来。</P>
“救,我。”</P>
看来还有扶风国的人啊,岑竹拿出了一个瓷瓶,随着灵气注入,瓷瓶上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将那些想挣扎逃走的鬼魂全部吞了进去,这瓷瓶是谁的来着?忘了,反正好用就行,把瓷瓶和铃铛收回到灵戒里,岑竹踩着这层皮走向了几人。</P>
岑竹和镜瞳站在一面,其他人站在另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第一个开口。</P>
“你也是修士?”最后还是那两个修士憋不住了。</P>
“是。”</P>
“你是哪个门派的?”</P>
“散修。”岑竹不想让对方知道的太多。</P>
那俩人不说话了,这要是散修他们干脆退出宗门得了,很明显对方不想说,看了眼对方身后飘荡的帽子,这人肯定也是个修士,应该是一块出来的同门,和他们一样。</P>
“我就直说了,我只想去干檐城,和大家没有任何冲突,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要是我真有敌意,刚才根本就不会出手。”主要还是这东西看着唬人,没想到也没多厉害,岑竹其实看这两人非常不顺眼,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就应该想办法先把他俩扔这东西嘴里再杀。</P>
幸好最后吕老板点了点头,这支队伍才算没散,镜瞳很不理解这几个人的想法,难道队伍里有一个厉害的修士不好吗,干嘛表现的那么严肃?</P>
第二天再出发时,岑竹感觉到那两人离自己更远了,不过这点距离还难不倒她。</P>
“你说她会不会也是来找那个琉璃壶的?”</P>
“不清楚,这两人的修为都看不透,小心点。”</P>
琉璃湖还是琉璃壶?岑竹不确定对方说的到底是哪个字。</P>
“有没有叫什么琉璃壶的东西?”这种事果然还是得问问镜瞳。</P>
“琉璃壶,全名是什么啊?”</P>
“不知道全名,这两个人只管自己找的东西叫琉璃壶,有很多叫这名字的吗?”</P>
“我想想,方魄碎烟琉璃壶,三靡玉铃灯琉璃壶,北辛鹿凫鸟琉璃壶,还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琉璃壶,镜瞳还想继续说被岑竹拦住了。</P>
“好了,我懂了,光听个琉璃壶肯定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到时候再说吧。”</P>
第二天依旧住在个遗址里,岑竹围着这地方看了好几圈,看样子是废弃了很久,大部分都只剩下残垣断壁。</P>
“走到干檐城大概要多少天啊?”岑竹看向靠在墙边的侯应离,她觉得对方还算好说话。</P>
“不好说,如果运气好第一个去的地方就刚好是干檐城在的地方那过了明就能到,如果不走运,最少也得八九天了。”侯应离其实不觉得这两人有什么问题,都是陌路人,干嘛都要对自己的真实身份讲实话。</P>
幸好昨天解决的很快,骆驼和马都没问题,这样走的还能快些。</P>
“以前沙祸没有这么严重,只是像很严重的沙尘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东西都从地下钻了出来。”吕老板也很无奈,这样下去这条路只会越来越难走,实在不行就只能不再往天牝去了。</P>
“老蒙之前往天牝送绸子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这东西,说幸好当时他带的人多,里面有一个是什么宗门的修士,要不是人家帮忙,他们早吃沙去了。”</P>
“我跟你们说… …”</P>
吕老板开始滔滔不绝讲他和他那些认识的同行们遇到的事,岑竹在一边只是默不作声,那两个男人还是在小声嘀咕什么时不时掩饰着往自己这边看,他们最好祈祷晚点到,这样说不定还能让他俩多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