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阮灵儿无心的一句话，竟让萧天睿辗转了半夜，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P>

他和阮诺这么些年，若说没有热烈的相爱过有些违心。</P>

只是当初他还没学会怎么爱一个人，碰上了锋芒毕露的阮诺，两个人哪怕是相爱时也肆意的互相伤害过，将彼此的锋芒对准对方最柔软的地方。</P>

每次吵过架又沉默的互相舔舐伤口，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忘了相爱的人本应互相扶持。</P>

那段时间，她刚怀上萧子濯，恰逢萧家的商业危机。</P>

仔细想想，阮诺的整个孕期，他几乎都在公司熬夜苦战，竟连一次检查都没陪阮诺去过。</P>

当时年少，以为爱人会相伴永远，甚至从莲姨口中隐隐听说阮诺过得很不好……</P>

孕期失眠，孕反，阮诺到了孕晚期，几乎处于身体和精神双重崩溃的状态下。</P>

当初……自己在做什么呢？</P>

想到这里，萧天睿看着黑暗中出神，双手几乎是无意识的拿起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P>

谁知道，刚打燃火，夜光中借着微弱的光，却忽然看见不远处一双白嫩的脚丫。</P>

萧天睿猛地一愣，抬头看去，竟是睡眼惺忪还抱着一只小玩具熊的阮灵儿。</P>

黑夜中，她穿着一身可爱的白色罗马风睡裙。</P>

那是近来一个法国高定新出的童装睡衣，不论是面料还是设计都极为考究。</P>

不知道是不是萧天睿的错觉，他印象中，自己似乎看见过这身睡衣的设计图纸……</P>

他还记得，阮诺抓着图纸向他炫耀时眼里有光，看着他的眼光中满是明媚柔情。</P>

可偏偏，记忆里对这段的描述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甚至萧天睿都记不清这样一段记忆应该夹杂在哪段回忆中。</P>

仔细想想，竟连这点回忆的碎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起来……</P>

“爸爸，你怎么还不睡？”</P>

看见萧天睿看着她出神，阮灵儿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声。</P>

不知道为何，刚才突然觉得好渴，像是嗓子快要冒烟似的，本想不管不顾继续睡的阮灵儿终于被嗓子的灼痛近乎胁迫式的催动着来到了楼下。</P>

就见到夜色深深中，萧天睿满身寂寥，俨然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的样子。</P>

“灵儿，大晚上的怎么不穿鞋就下楼了？”</P>

萧天睿看着她，无奈的长叹一声，伸出手将小小的孩子放在怀里。</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身上竟有一股浅浅的奶香。</P>

像极了当年阮诺身上的味道，可是家里的洗发水沐浴露一应是让专人手工制作，留香并不持久，在他印象中自己不喜欢奶香，也从未定制过奶香味的洗护用品。</P>

可熟悉的香味再度涌入鼻端，脑海里竟不自觉浮现出当年拥着阮诺入怀的每一个深夜……</P>

明明讨厌奶香的他，不知为何嗅到这种气味出现在阮诺和阮灵儿身上，竟又变得无比安心。</P>

熟悉的香气，仿佛磨平了许久以来的浮躁。</P>

在这个漫长的深夜里，竟然让萧天睿在阮诺离开后不知所措的这几年生活中终于再度感觉到了平静。</P>

“喝口水，忘记了……”</P>

阮灵儿也觉得奇怪，估计是自己睡迷糊了，她印象中自己也是穿了鞋的。</P>

不过此刻大脑被困意占据，她嘟哝着，眼皮再度耷拉下去，比起需要动脑子和萧天睿解释这件事，阮灵儿更想睡觉。</P>

“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