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小鹿般的清眸瞬间被点亮，“什么奖励？”</P>
“保密。”</P>
为了这该死的神秘感，陈希也得拼一把。</P>
到底要看看是个啥奖励。</P>
林易语调随意，继续问她，像是在闲谈，“长大以后想做什么？”</P>
如果在陈希小时候听到这个问题，答起来是很容易的。</P>
什么科学家，天文学家，大明星等等，总之什么高大上说什么。</P>
嘴瘾还是要过一把的。</P>
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范围缩小了很多，方向也更现实了些。</P>
陈希墨眸扫过略想了下，“我想做与人打交道少点的事情。”</P>
听到她的答案，林易表示理解，他轻轻颌首，“想法很特别，却也正常。不过人步入了社会，就少不了与人打交道，就算没有工作中的联系，还有生活上的，你可能觉得与人的关系上不是很好处理，这里面也是有方法的，不要先入为主地定性自己，调动紧张的情绪，去淡化处理，与人相处中，不在意是最高级的处理方法。”</P>
陈希喜欢听他讲的道理，不同于刚与他交流时，一个Fm一个Am的两个频道。</P>
现在的她基本能和他调整到同频共振，能理解透他的意思。</P>
林易表情自然道：“没事，到你选专业时我会帮你看。”</P>
陈希讶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打算到了那个时候。</P>
林易视线对接过来，凝视她眸底，表情依旧淡淡，“怎么，到时候不需要我了？”</P>
“不不不，当然需要。。。”</P>
这求之不得。</P>
陈希总以为他上大学走了，就再难见到了，没想到他还计划的这么远，这远远的计划里竟然还有自己，这才是陈希没有想到的地方。</P>
陈希认为自己何其有幸遇到这样负责的老师。</P>
他应该去学个师范，当个教授。</P>
估计以后能桃李满天下。</P>
期末考试结束，陈希的数学提高了十五分，在班里进步了几个名次。</P>
她很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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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如约而至，陈希依然不喜欢过新年。</P>
但她已经学会了接受，接受自己对过年的不喜欢，接受奶奶对她的不喜欢。</P>
接受的下一步是要学着去不在意，分散精力。</P>
她离开热闹的客厅，走到隔壁房间里拿起电话，给姥姥打了个电话拜年，又约好了回去的时间。</P>
然后她又按照电话本里记的号码打给了孟小溪。</P>
两人嘀嘀咕咕聊了一阵，孟小溪太忙了，不时能听到有人叫她。</P>
两人互道了一声新年快乐后。</P>
陈希这边又重归于沉寂。</P>
她突然想起了林易，人家辛辛苦苦教自己这么久，是应该打个电话拜个年，还可以问候下林奶奶和林爷爷，林家的电话她也记在了电话簿上。</P>
这个想法只在一瞬间完成了生根发芽开花到结果。</P>
她果断拿起了电话，滴滴滴按键拨通。</P>
等待时听那不紧不慢的嘟嘟声时，陈希的手指转弄着长长的电话线。</P>
脑子里预想着要拜年的吉祥话。</P>
“喂。”</P>
清冽好听的男声从电话听筒中传来。</P>
声调随和。</P>
陈希好像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却也这样好听。</P>
如清风拂过山岗。</P>
她忽然无由来的有些紧张，一脑子的话堵在了嗓子里，只是轻轻呼吸着。</P>
卡壳了。</P>
漫长的十秒钟过去后。</P>
电话筒里传来一声确认的问话，“是你吗，陈希？”</P>
陈希这才像被点开穴道般，忙承认道：“嗯。。。是我，林易哥，给你打电话，想祝福你新年快乐，替我向林奶奶和林爷爷说一声新年快乐。。。”</P>
对面的人轻轻笑了，陈希感觉自己又被清风拂过。</P>
快醉了。</P>
他清朗道：“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P>
接下来，话筒里又没了话语，是相互间清清浅浅的呼吸声。</P>
“你吃饭了吗？”</P>
“还没有，一会就开饭。你。。。怎么知道是我？”</P>
对面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猜的。”</P>
陈希由衷道：“你好聪明。我其实。。。心里很感谢你，这些年帮助我这么多，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P>
对面是几秒钟的沉默，“别客气。”</P>
最后两人互道再见。</P>
放下电话，陈希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莫名地圆满，带着淡淡的兴奋，她发自心底地开心。</P>
再次回到热闹的客厅里，奶奶和王淑贞正围着陈嘉然进行个人问题的讨论。</P>
陈嘉然工作才刚不到一年她们就急的不行了，仿佛她再不找男朋友就嫁不出去一般。</P>
陈希用可怜的眼神看了陈嘉然一眼，这才大年三十，仅限于家人内部催婚催男友。</P>
到了年初一，村里的大妈们催婚那才叫一个花样百出。</P>
直接能让你羞愤地出不了门。</P>
姐姐的心态却很稳，该吃吃，该乐乐。</P>
陈希暗暗撇嘴，光催有什么用，多介绍些优质的男孩子那才叫有诚意的催婚。</P>
这是妥妥地看笑话。</P>
气人有，笑人无。</P>
姐姐这么优秀还用你们担心！</P>
此时她还是个局外人。</P>
岂不知，多少年后，陈希也会是被催的那一个，不知她到时候会如何应对。</P>
过完年，陈希跟王淑贞去了姥姥家。</P>
陈希用自己的压岁钱给姥姥买了些爱吃的甜点，还给她买了一双鞋底格外柔软的老北京布鞋。</P>
姥姥试了试鞋子，大小正好，她的眼睛都要笑弯了。</P>
晚上睡觉时陈希打来热水上手给姥姥洗脚。</P>
姥姥的脚很大，四十一码。</P>
与她差不多年龄的老人都是标配的三寸小脚，唯有她一枝独秀。</P>
姥姥眯着眼睛给她讲述陈年的故事，当年太姥姥给她裹脚，刚裹了没几天，社会上解放了，不让裹脚了。</P>
于是她果断拆掉裹脚绳与裹脚布，那被虐待了几天的脚就报复性地长的越来越长。</P>
看的太姥姥直傻眼。</P>
陈希一边笑一边听这反复讲述多遍的年代故事。</P>
她用软布给姥姥擦干净，就端了盆出门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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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又是按部就班的紧张学习。</P>
和暖的春风吹开了路边无名百花，也吹落了孩子们身上厚重的外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