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爸妈一阵唠叨。</P>

而今却是分外想念妈妈做的饭菜，虽然说不上美味，最慰人心莫过于此。</P>

厨房的忙碌之声停下后，李大狗适时起床，除了奶奶，一家人已在院外等着。</P>

李大狗讪讪一笑，“爹、娘、小妹，倒时我起晚了。”</P>

拿着一块抹布，擦拭黑马身体的李有宗，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休息好才能赶路，这一路你跟在长官身边，想要睡个懒觉是不能了。”</P>

“哥…”</P>

小妹打了一声招呼，不知道该说什么，遗传父亲的一双大眼睛，水润非常。</P>

母亲转身进入厨房，将一桌不算丰盛，以家里时令蔬菜为主的菜肴，摆上了那张老旧的四方桌面。</P>

李大狗简单洗漱之后，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几个菜碗中间，最显眼的便是一碗堆的老高的水煮鸡蛋，个个大小均匀，全是褐皮的蛋壳，没有一个破损。</P>

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李大狗眼眶莫名一热。</P>

看向奶奶的房间，问道:“需要等奶奶吗？”</P>

“不用，你奶奶晚上起夜多，让她多睡一会儿。”</P>

李母说话间，从碗里拿出一对鸡蛋，放在李大狗的身前，说道:“一会吃完再走，吃不下……吃不下就放兜里吧，不要挤破了就好。”</P>

李大狗默然点头，拿起一个鸡蛋在桌上轻轻磕开，一点一点剥掉蛋壳，缓缓咬了一口。</P>

大概是早上口干，两个鸡蛋吃的分外地慢，时不时停在喉咙，好似噎出了些许眼泪，李大狗喝了许多清水，这才吃完。</P>

期间，母亲絮絮叨叨，叮嘱他天色渐冷，要记得多穿衣服，过段时间就要下雨，今天正好是圩日，等下你爹送你出门的时候，一起到镇上买上一具蓑衣。</P>

又说自己手脚不够麻利，这两天多的时间，也没能为李大狗缝制一套衣服，不过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有夏衫冬衣，只是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胖了还是瘦了。</P>

这位面容普通，比实际年龄显得稍老的妇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P>

只是她也没有出过远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只是反复说着一些穿衣吃饭的事。</P>

李大狗慢慢吃着鸡蛋，不时报以微笑，虽没说话，却显得特别耐心。</P>

父亲一贯木讷寡言，妹妹吃得很少，偶尔看向李大狗，倒是没说什么。</P>

尽管起得很早，这顿早饭却吃的稍久，奶奶醒来开始喊小妹之时，李大狗才放下碗筷。</P>

坐在桌上等奶奶出门，和这位略显迷糊的老人打了一声招呼，才回房间拿上刀剑，与父亲一同出了大门。</P>

母亲和小妹一起跟来，身后的奶奶含糊的问了一句，“怎么都走了……怎么都走了……”</P>

小妹出门之时，停下脚步，大声回了一句，“去送我哥出门，一会儿就会回来。”</P>

“二狗子又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没有回来，又出门了”奶奶咦了一声，很是奇怪。</P>

小妹在地上跺了一脚，不再理她，快步追上母亲。</P>

马鞍已经套好，后面还有一个包裹，里面有李母今早做的一罐咸菜腊肉，外加一袋干粮。</P>

那腊肉应该是在房梁之上挂了许久独苗，昨天下午李大狗回来的时候，它就泡在水中。</P>

父亲与李大狗牵着黑马走前面，遇上一些村人，也都主动问好。</P>

桂花依旧芬芳，辈分贼高的李兴旺停船靠岸，立在船头等候多时。</P>

两人一马上船之后，说了几句吉利话，便一撑竹竿，往对岸斜斜行去。</P>

李大狗对着栈桥之上的母亲和妹妹挥了挥手，见得两人眼眶有些微红。</P>

母亲没有言语，该说的话，已经说过多遍，倒是妹妹很快学着他的样子，挥了挥手。</P>

人生如水亦如舟，人事有聚亦有别。</P>

兴安七年，九月初五。</P>

宜:祭祀、解除、馀事勿取。</P>

忌:安葬、出行、嫁娶、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