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叶文煜执意要把楚辞送回家,路程遥远,书呆子为了不让过于尴尬,绞尽脑汁找话题,结果都被楚辞三两句话带过。
下车时叶文煜满脸担忧地看着她,“楚辞,休息两天吧,你的状态很不好。”
楚辞摇摇头,慢悠悠地上了楼。
她失眠了,躺在床上眼前闪过的全是易许的脸,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折磨的她连眼泪都不敢流下。
深夜她终于合上眼,朦胧间入了梦。
梦里她穿着簇新的绿色工作服上了手术台,叶文煜操刀,锋利的刀刃滑过皮肉,鲜血四溅,她听见叶文煜在耳边叫着“止血”,可她动不了,双手剧烈地颤抖,直到那血液爬上她手里雪白的纱布,染红了她的眼睛。
手术失败了,有人站在手术室里呜咽地哭,叶文煜红着眼睛问她为什么,她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
易许也来了,他抱着许牧唐哭,身边是穿着白大褂的易楚,两个人抱在一起哀声痛哭,交叠的手掌上带着相同款式的戒指。
楚辞被戒指上的寒光闪到了眼睛,身子一抖从睡梦中醒来。
夜还深,月光明亮,她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像条搁浅的鱼,张着嘴,拼命地咽下最后一口空气。
楚辞再也没有睡着,睁着眼睛挨到天明。
七点一刻她就到了医院,值班医生揉着眼跟她打招呼,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时不时有患者家属提着饭盒出去买早餐。她挽起衣袖收拾东西,最后连地面都拖了两遍。
人出了汗就跟活过来一样,她拿着记录本进了电梯,老年人起得早,许牧唐这会应该已经吃过早餐。
病房门口,李嫂提着饭盒急急忙忙从病房里退出来,在电梯口看到楚辞时连出了口气,“楚医生啊,你快进去看看,出事了。”
楚辞心一紧,连迈开步子朝病房跑去。
许牧唐的身体并没有出问题,有问题的是过来探望的人,李嫂拉着楚辞的胳膊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这个人说是徐先生的女儿,可我看着不像是女儿,凶得很,倒像是来闹事的。”
楚辞站在病房外扫了一眼,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和许牧唐说话,黄色大波浪,栗色短外套,脸上画着很浓的妆,基本辨不清五官,跟那天在酒吧的妆容相似。
女人也注意到楚辞了,眯着眼睛看了两秒,突然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楚辞的肚子,“你不是怀孕几个月了吗?”
楚辞大脑迟钝地运转,刚想起了苗头,那女人突然像条疯狗一样扑来,高跟鞋敲打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喉咙的尖叫更让人难以忍受:“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啪”的一声,楚辞被打蒙了,红着半边脸看着气氛的女人,眼睛危险期眯起。
李嫂在门口惊呼,边惊呼边指责女人疯狂的行为。
楚辞摸了下火辣辣的脸颊,抬腿就是一脚,把那女人踢翻在地。
女人也是个硬茬,捂着肚子疼得脸都扭曲了硬是没哭一声,反而伸头朝外面叫了声人名,恶狠狠地盯着楚辞:“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