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显然很欣赏他们的勇气,具体表现就是机枪火力越发的猛烈,一道道由子弹汇成的火镰纵横错旮,交叉着横扫战场,比利时士兵在弹雨中痛苦地抽搐着,然后颓然倒下。MG-11式通用机枪成了比利时士兵的噩梦,这种机枪打的是792毫米口径尖弹,弹道平直,威力巨大,精度和杀伤力都拉满,挨一发便是重伤,而以MG-11通用机枪那可怕的射速,他们不中弹则已,一旦中弹就绝对不止一发!
被打得浑身喷血,没等倒下便已经死透了的比比皆是!
德军步枪手的火力同样凶猛,三十发弹容量的弹匣赋予了MG-09式半自动步枪无以伦比的火力持续性,他们一分钟便能轻松发射四五十发枪弹,而比利时步枪手撑死一分钟也只能打八发,换句话说,两支半自动步枪就能轻松压制他们一个班的火力。那些好不容易在机枪和迫击炮的轰炸扫射之下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面对着众多半自动步枪喷火的枪口,只能是带着惊恐与绝望一头栽倒在地。
这直时候,比利时军队那落后的战术与指挥成了最可怕的催命符。红了眼的戴尔科米奈特少将不顾自己的部队正在遭受德军无情屠杀,不断地将预备队整营整营地压上去。他始终坚信,德军如此猛烈的火力是无法持久的,只要他投入足够多的兵力,一定能在德军火力减弱之际取得突破,将这些可恶的德军骑兵撕成碎片!
于是,比利时士兵被整营整营地推上了屠宰场。
这次德军不再跟他们客气了,那些依然保持着严密队形向前推进的比地预备队几乎一冒头就遭到重型迫击炮的轰击,十几公斤重一枚的高爆弹甚至榴霰弹不断往他们头上砸,一发炮弹落下便能扫倒二三十号人,等到他们推进到步枪有效射程之内的时候,整个营都快被打得丧失战斗力了。
一名营长意识到这样只能让士兵们白白送死,在炮弹爆炸的间隙,他怒吼:“再别组成这么密集的队形了!分散开来!分散开————”
话音未落,一串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射机枪子弹扫过,将他拦腰扫成两截。
戴尔科米奈特少将并没有留意到那位营长的遭遇,他已然疯狂,一次次咆哮着下令溃退下来的部队重组,炮兵往前推,瞄准德军的阵地发射榴霰弹,掩护步兵冲上去与德军厮杀,一次不成就再冲一次!在短短的六个小时内他先后发动了七次进攻,几乎一个营的预备队都不留,全压了上去!
比利时官兵沉默地服从着将军的命令,一次次忍受着巨大的伤亡冲上去,有好几次进攻他们都没能摸到德军的阵地便被击溃了。但他们的亡命进攻也并不是没有效果的,尤其是当德军的弹药开始跟不上消耗,火力网出现漏洞后,开始有人能跳进德军的掩体里与德军展开白刃战了。
德军用霰弹炮、霰弹枪和手榴弹招呼他们。霰弹炮口径为40毫米,总重四十多公斤,架在三脚架上,整体结构跟一支步枪差不多,不过口径大得离谱就是了。这玩意儿一发霰弹里装有上百枚大口径钢珠,一炮轰过去就得躺下一大片,堪称手动版定向地雷。手榴弹没这么凶残,但是该死的德国人往里面塞上一千多枚直径三毫米的钢珠,这玩意儿挨上一枚两枚会很痛,但死不了,可是一千多枚钢珠以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溅射,毫无防护的比利时士兵一挨就绝对不止一两颗!
在手榴弹和霰弹炮的轰鸣声中,成堆奋勇冲杀的比利时士兵变成血葫芦惨叫着滚倒在地,有些腹腔爆裂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有些身体被打进了上百枚钢珠,浑身都在流血,有些面部被打得稀烂,眼球都给打出来了……简直惨不忍睹。在这些杀伤力凌厉的武器的打击下,比利时士兵的尸体围着德军的阵地撂起卫层又一层。阵地中央那面黑鹰旗始终在高高飘扬,这面战旗离比利时士兵是那样的近,仿佛往前几步就能将它拔下来;又是那样的遥远,遥远到他们赌上自己的一切也没有办法够到它!
“这是在自杀!”一位只是攻了三次全团便死伤殆尽的团长浑身浴血,两眼布满了血丝,冲戴尔科米奈特少将怒吼,“德国佬的火力实在太猛了,在这种平坦开阔的地形向他们发动进攻,那是在自杀!我们必须放弃这次灾难性的攻势,撤回列日要塞,否则我们将会全部死在这里!”
戴尔科米奈特也红了眼,颈部血管根根突起,面部肌肉抽搐,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瞪着远处那面在血海中飘扬的战旗,声音嘶哑:“我们马上就能突破他们的防线了……只要再加一把劲,马上就能突破他们的防线了……”
整个人都跟中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