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完全颠覆传统的战斗。
它颠覆的地方在于:步兵在开阔的旷野上面对兵力完全不逊于自己的骑兵悍然采取主动出击的态势,从一开始就把骑兵两面包围了。不仅如此,步兵还舍弃了组成密集方阵,依靠步枪猛烈的齐射和如墙的刺刀抵御骑兵的传统战术,分得很散,两三个人一组,往往二三十米内也就这么一组人,放平时,用这么松散的队形对付骑兵那纯粹是活腻了,不是被骑兵砍死就是被骑兵踩死!
然而……
被杀得尸横遍野的却是骑兵。
半自动步枪、轻机枪和通用机枪的普遍列装让黑衣军步兵拥有了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单兵火力,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一马平川的旷野不再是骑兵逞凶的绝佳战场,反而变成了步兵最理想的靶场,他们射出的子弹凶狠地撕咬着骑着马横冲直撞的骑兵,将他们无情地撕碎,不管那是一名士兵还是一匹战马。
最让俄军恐惧的还是那如墙推进、缓缓逼近的装甲车。这些装甲车上面普遍装备有两挺机枪,一挺射速缓慢但口径大得出奇,一枪能贯穿五六个人,一旦被击中基本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另一挺口径没那么大,但射击快得恐怖,扣动一下板机就是一片稠密的弹雨。杀红了眼的俄军骑兵挥舞马刀向这些钢铁巨兽冲上去,但都让那种射速快得出奇的机枪给扫倒了,冲上去多少扫倒多少。
当然,也有比较幸运的,真的冲到了装甲车面前,愤怒地抡起马刀照着装甲车猛砍……结果还是没卵用,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只是在装甲车表面砍出几道白印子而已。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步兵一梭子过来,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双方不管是战术还是装备都完全不对等,因此战况也就一边倒。俄军骑兵愤怒地在雪原上横冲直撞,疯狂的冲击着这个看似很稀疏的、一冲就破的包围圈。然而在侦查营那猛烈的火力绞杀之下,他们一次次冲锋除了扔下一地死尸之外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偶尔也有幸运儿趁着侦察兵机枪枪管打红了,不得不停止射击更换枪管之机冲出了包围圈,但这种幸运儿实在太少了,少到侦察兵甚至提不起兴趣去追杀。
迫击炮手们扛着迫击炮兴奋地一再前移,俄军骑兵惊恐地看到这种古怪的、射速快到让他们怀疑人生的火炮发射阵地离他们越来越近,相对应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炮弹追着他们炸,他们跑到哪里就炸到哪里。这个时候高爆弹反而没什么用,迫击炮射手发射的都是榴霰弹,不是一发两发,而是成批成批的打出去,像放烟花一样在俄军骑兵头顶炸开,密集的弹片像一记记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拍苍绳似的将俄军士兵拍得脓血满地……
四个小时后,一切都结束了,几百名俄军士兵,数百匹战马的尸体铺满了战场,鲜血染红了雪地。在侦察营无情的绞杀之下,连杰尔和他的骑兵旅从俄军作战序列中消失了,变成了一地僵硬的死尸或者血肉模糊放声哀号的伤员。
朱涛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战场,神情悲悯:“就这么几个小时,七八百人就没了,战争啊……真他娘的太残酷了!”
副营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你知道太残酷了?刚才是谁下令往死里打的?刚才是谁发狠话说要是哪个班放跑了一个俄军就全班关禁闭的?人家人都死完了你才来感叹战争太残酷,是不是太虚伪了点?
他正想说话,一名连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对朱涛说:“报告营长,战利品清点完毕,我军缴获了四门87毫米骑兵炮,八挺马克沁重机枪,四多支完好的步枪,三百多匹战马……缴获的子弹数量众多,还在清点中,暂时没有准确的数字!”
朱涛背负着双手,矜持的点了点头:“嗯,这个战果还算不错,没有丢我们第1步兵师侦察营的脸!”
那位连长咧嘴笑了笑,指向尸山血海的战场:“我们还俘虏了200多名俄军伤员,但其中有上百人伤势太重了,怕是活不过今晚了,怎么办?”
朱涛翻了个白眼:“这还要问吗?给他们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