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颉怒骂:“娘的,跟这帮杂种根本就没法讲理!”半跪在地端平步枪,向哥萨克骑兵瞄准。
马队队长巴彦带着全队仅有的一挺麦德森轻机枪冲了上来,问安颉:“怎么办?打不打?”
安颉咬牙说:“打!”
巴彦说:“但是没有得到上头命令……”
安颉说:“大清一个月前就亡了,哪还有什么上头?等到上头弄明白这边发生了什么,允许我们开火的时候,我们骨头都可以打鼓了!给我打!”说着便扣动了板机。
砰!
一声大响,他的步枪枪口迸出一道火舌,子弹咆哮而出,准确地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哥萨克骑兵的战马。他所使用的步枪不是清军惯用的毛瑟,而是此时在国内还很少见的李·恩菲尔德步枪,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英七七,77毫米口径,杀伤力巨大,射速快,火力猛,比起那个简单粗暴地缩口径整出来的68毫米口径毛瑟步枪来强太多了。那匹高大的战马挨了一枪,登时血浆四溅,狂嘶一声栽倒在地,把马背上的哥萨克给狠狠地甩出七八米远,脑袋重重地撞在地上,死活不知。
老大都开火了,马队士兵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纷纷半跪在地用英七七步枪向汹涌而来的哥萨克骑兵开火。一百多支英七七步枪同时开火,火力极为稠密,子弹雨点般砸向哥萨克骑兵。巴彦干脆就直接把麦德森轻机枪抱在怀里,向哥萨克骑兵猛扫,直打得弹壳飞溅!
这些清军士兵————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清军士兵————的反应大大出乎哥萨克骑兵的意料。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越境挑衅过,当时清军都选择忍隐,躲在城墙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胡作非为,今天居然一言不合直接拔枪就射了?莫不是都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些清军士兵吃的是什么还不确定,但他们现在在吃什么却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枪子。弹雨之中,嚣张到极点的哥萨克人仰马翻,不断有战马被击中,把马背上的哥萨克狠狠甩飞出去,估计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让马蹄给踩进了地里。英七七步枪射速是出了名的快,一百多支同时开火,那效果跟数挺重机枪疯狂扫射差不多,哥萨克骑兵再怎么剽悍,面对如此凶猛的火力也只有筛子的份。张狂的笑声马上就变成了惊叫声、怒吼声和绝望的惨叫声,他们乱作一团,有的把身体伏在马背上以躲避弹雨,同时拼命拉马缰让战马往回跑,有的则怒吼着挥舞马刀径直向前冲,试图突破火力网冲上去砍死这些可恶的清军士兵……前者走运的话还是可以捡回一条命的,后者则成了重点集火的对象,转眼间就变成了筛子。
吃了大亏的哥萨克骑兵赶紧后撤,把三十多具尸体和数十匹死马扔在了原地。一些还没死的士兵和战马浑身是血躺在雪地上,鲜血很快就和地上的积雪凝在了一起,惨叫声极为凄厉。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弹受伤,他们必死无疑。
看到哥萨克骑兵撤退,安颉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城门那边,很好,那些逃难的牧民和他们的牧群基本上都进城了。他说:“撤!”
巴彦看着那些死人死马直咽口水:“要不要过去割首级?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安颉苦笑:“大清都没了,要首级有个屁用!”
巴彦说:“就算不割首级,好歹也割些马肉回去吧?我们都一个多月没开过荤了。”
安颉说:“你当那些罗刹人是死人?以他们的性子,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大摇大摆的去割马肉,割首级?赶紧撤,不然等他们的大部队一到,我们吃饭的家伙就保不住了!”
那边,哥萨克骑兵已经退到了步枪和轻机枪的有效射程之外,有个长得跟公熊一样粗壮的家伙两眼喷火,用生硬的汉语冲这边怒吼:“清国奴,你们居然敢伏击我们?你们死定了!用一个哥萨克的荣誉起誓,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砍成肉酱,一个不留!”
安颉毫不示弱:“脑袋在这里,有本事过来砍!”说完跑下敖包,跳上马背,策马便朝海拉尔城跑去。马队士兵们有样学样,纷纷上马,撒腿就跑。刚才那一通猛打,给哥萨克造成了三十余人的伤亡,他们对这个战果很满意,逼已经装完了,是时候跑路了。
那些哥萨克刚刚稳住阵脚,还没来得及计划一下怎样展开进攻,把这些可恶的清军骑兵全部干掉,就看到对方很不要脸的上马逃跑了,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说,纷纷策动战马猛追过来!
把我们摁进水里暴打了一顿然后撒腿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