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成恭恭敬敬的回答:“回摄政王的话,不足3000。”
载沣眉头一皱:“不足3000?这么重要的军事重镇,你只往那里放这么一点点兵?你这个统制是怎么当的?”
如果他知道泰安城内的真实情况,就不是皱眉头那么简单了,杀人的心都有了。泰安城何止是可战之兵不足3000?那根本就是没有可战之兵好吧?张永成从济宁败退回济南的时候,顺手把沿途州县的可用之兵全部抽空了,包括泰安,要不然黑衣军不可能推进的这么顺利。
面对载沣的怒火,张永成不为所动,很沉着的替自己辩解:“回禀摄政王,济宁一战我军伤亡惨重,济南城中更是谣言四起,局势大乱,为了确保济南不失,末将只能从周边还能控制得住的州县抽调兵力,全力加强济南的防御,其他地方暂时顾不上了。泰安城里兵力虽然不多,但是城墙坚固,只要守军卖力死战,守十天半个月绰绰有余,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听他的语气,好像载沣还得感激他没有把泰安的兵力彻底抽空,把泰安变成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似。
载沣一看他这态度就冒鬼火,很想发作,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张永成又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动了他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所以他只能忍下了。
载沣可能不知道,但何宗莲打了一辈子仗,太清楚军队里那些弯弯绕绕了。张永成把情况说的那么乐观,似乎一切泰安之危不足为虑,可他稍加推测就知道泰安城的情况非常严重:济宁一战,张永成几乎把山东境内可战机兵全部送光了,剩下那点兵力守济南的不够,他会那么好心在泰安留将近3000可用之兵?按老何的估算,泰安城里能有1500能打仗的兵就算不错了!
他神情严峻的对载沣说:“王爷,黑衣军挟大胜之余威席卷而来,把泰安城围得水泄不通,泰安城内兵力空虚,人心惶惶,只怕守不了多久,我们应该尽早出兵增援泰安,晚了就来不及了!”
载沣盯着张永成,问:“按你掌握的情报,包围泰安的黑衣军大概有多少人?”
张永成说:“回摄政王的话,黑衣军北路大军看似人数众多,其实大多都是些由民兵组成的乌合之众,真正的核心主力也就20000来人左右。这支主力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悍不畏死,非常难对付……”
载沣不耐烦地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用废话,说点有用的!”
张永成不免有些尴尬。
何中莲暗暗叹气。在他看来,这位摄政王报国的心是有的,但是太过年轻气盛了,那张嘴巴贱的很,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人。如果是在紫禁城里这当然没事,可问题是……现在是在山东!马上就要打仗了!他还这样怼天怼地,哪怕是对张永成这么一个山东的太上皇也毫不客气,想不出事的有点难了。他只能认命的替载沣强行挽尊:“张统制,摄政王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只是杀敌心切,有些话过激了一点,你不要放在心上。”
载沣哼了一声,显然很不赞成何宗莲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张永成陪着笑脸说:“摄政王能亲自率领大军南下支援济南,救张某于水火之中,张某感激不尽,别说只是几句过激的话,哪怕是让张某上刀山下火海,张某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顿了顿,挤着地图继续说:“黑衣贼的核心主力只有20000人,这支大军一直沿着铁路向北推进,大有顺着铁路一直打到北京去的势头。不过在济宁一战中,他们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死伤近万人,虽然后来又补充了一些,但是论战斗力,远远不如在济宁之战中损失的那些老兵,我估计打到济南城下,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载沣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这话他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