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一阵风的跑到他面前,欢声叫:“安庆……安庆新军起义了!整整一个营队的新军起义了!”
李思明愣了一下,要过电报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抿抿嘴,叹气:“又有一批热血青年要被这个腐朽的王朝拉去垫背了,唉!”
宋雨薇也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不看好这次起义吗?”
李思明说:“时机还不成熟,这种独狼式行动是没有希望的。”
宋雨薇指向正在苦哈哈地操练中的民团:“我们可以……”
李思明打断:“想都别想!让一帮开训才一个星期的民团拿着燧发枪去跟装备机枪大炮的新军打,开玩笑么!?”
宋雨薇顿时蔫了。
事实也正如李思明所说的那样,这种独狼式行动是没有希望的。首先是保密没做好……这简直就是革命党人的传统技能了,纵观从1895年到1911的,从炮哥亲自打响武装起义第一枪开始,几乎每一次起义都甩不开“泄密”这个幽灵般的字眼,就连最终终结了大清王朝的武昌起义也不例外,仿佛革命党人都被诅咒了一样。这次也不例外,熊成基他们十一月十九日下午才决定动手,安徽巡抚朱家宝已经抢先于他们几个小时回到了安庆,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戒严了。又是谁出卖了他?鬼才知道,熊成基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再不动手,他和他的兄弟们就只能被一锅端了。在当天晚上,熊成基率领马炮营队突然发难,一举攻下了集贤门。但他的队友却很不给力,原本说好一起动手的第62标二营营官薛哲临阵犹豫,迟迟没有动手,贻误了战机,而在安庆城内准备接应熊成基的范传甲工程队又在事发之前被锁在营房内,出不去,也就没有办法里应外合了,马炮营队成了孤军。他们一次次向坚固的安庆城墙发动进攻,盼着城内传来响应的枪声,望眼欲穿。
然而,回应他们的始终是从城墙上倾泄而下的弹雨。
在经历了初期的恐慌和混乱之后,反应过来的清军迅速展开反应,停泊在长江江面上的舰艇向被当在城门外的革命军猛烈开火,炮弹成排飞过去,城门外血肉横飞。熊成基冒着猛烈的炮火,指挥部队一次次向安庆城发动进攻,都被一一打了回来,马炮营队的士兵一批批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第二天,安庆周边地区的民团和零散的新军接到命令,陆续赶赴战场,向已经死伤惨重的马炮营队发动进攻。此时,马炮营队在安庆城下已经鏖战了十几个小时,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最要命的是弹药也所剩无几了,面对源源不断开来的清军,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顽强抵抗,但最终还是被淹没。战至午后,马炮营队终于崩溃了,整支部队十不存一,幸存者纷纷溃散,熊成基等人也失踪了,去向不明,这次起义就这样失败了。
接到安庆起义失败的消息,宋雨薇极其沮丧,拿着电报长时间的发呆,默默流泪。
李思明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我说过,这种独狼式行动是没有成功希望的。”
宋雨薇哽咽着问:“那……那我们这么拼命……岂……岂不是……瞎折腾了?我们……我们图个……图个什么啊?”
李思明说:“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再轻举妄动,要耐心等待时机,找准机会了再给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