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如何是寻常人,若是男子生在朝堂,估摸着皇帝给她气受,她也敢张罗着换皇帝吧。
只是她的心机和能力到底还是不足啊,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发现了。
事到如今,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来说。”谢景城只是冷声一说。
柳知州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苗氏和他的计划还有一系列的阴谋全都说了。
并且是一字不落的都说了,一个字也没敢隐瞒啊。
也包括和苗氏之间说的那些话。
并且也把二人的关系尽数都说了。
早在苗氏待字闺中的时候,二人就情投意合,奈何柳家家贫,他虽然中了进士,后来也被外放到南边去做小官吏,然后二人就断了姻缘。
但是后来也有些书信来往,毕竟也是亲戚,柳家和苗家也通信,如今他也算是地方官员了,虽然和苗氏之间也有书信往来,可是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情。
这次也实在是柳知州的日子不好过,知府瞧不上他,岳家也总是高人一等,觉得柳知州是靠着他们家做官的。
还有就是冯雪的事情,正好让他焦头烂额。
所以柳知州就同意了苗氏的糊涂主意,商量着等谢景城死了之后,苗氏就带着这些年的积蓄,二人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
只是没想到计划会被揭穿的,这柳知州原本都跑了,二人说哈了,柳知州先行一步,先躲上一段时间,过些日子,等谢景城的五七过了,她就以不愿意留在盛京城,想去家庙里住着,青灯古佛一生,也算是守节。
等过个几个月,悄悄的从家庙里跑了就是了。
因为她不是犯错别关进家庙里的,所以看守也不会很严密的。
肯定很容易就离开的。
而且不年不节的,王府的人也不会知道她跑了,即便是后期被发现了,可是为了保住王府的颜面,估摸着王府也不会公开了,多半是宣布她病逝了。
这丈夫病逝了,过个一年,她也病逝了,自然是思念忧郁成疾。
这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这苗氏根本就不担心。
只是没想到她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在第一步就被打乱了,现在更是被柳知州尽数都说于人前了。
谢正兴听完柳知州的话,更是目眦欲裂的看着苗氏,恨不得要把苗氏给生吞活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恶毒。
当初看着贤良淑德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谋杀亲夫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呢。
苗氏虽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仍旧狡辩道:“胡说,全都是述说,我承认,我和柳知州是远方亲戚,可我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我说的很明白,三弟若是想叫我死,只需要让我殉了世子爷即可,不用找这样的人来污蔑我的名节,你这无非就是想让我背负着骂名而死,可是三弟就不想想,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王府就脸上有光吗?我再不济,也是王府三书六礼,大红花轿抬进门的正室夫人,王府大少奶奶,三弟可以污蔑我,但是也不能拿着王府的声誉做赌注吧。”苗氏据理力争道。
苗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看谢正兴的脸色,其实她这些话就是说给谢正兴听的。
谢景灏大约是不顾及这些的,他做事素来我行我素惯了,根本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更加不会在意王府的名声。
这王府的名声对于谢景灏来说就是狗屁。
他这次之所有毫无保留的揭开这件事,为的就是让自己受尽折磨而死。
而谢正兴的家族荣耀感这么强烈,是不会让这样的惊天丑闻传出去的。
这若是传出去的话,估摸着镇南王府这几十年都要盛京城里的热门话题了。
这谋杀亲夫的桥段,还是几十年前才有的事情。
这百十来年也不过是只有两个事例罢了。
谢正兴是绝对不会让镇南王府成为第三例的。
这个杀妻的事情不少,可是谋杀亲夫,却是少之又少的。
当然,没有闹出来的不知道,但是人尽皆知,举国闻名的,百十年以来,的确是只有两例罢了。
所以即便这些人给她定了罪又如何,谢正兴也不会叫外人知道一点。
最多也就杀了她就完了,不可能会传到外头去。
甚至当着下人的面儿,谢正兴大约也不会在让继续审问下去了吧。
果真,经过苗氏的一番说辞,谢正兴果然脸色十分凝重。
“老三,你若是今天想把我给逼死,你就继续这样闹下去。”谢正兴咬着牙说道。
看样子,若是谢景灏在继续说下去,他就血溅当场的架势了。
其实对于谢景灏来说,他自然是不会受这样的威胁的。
可是顾千凝却看得出来,谢正兴这不是说笑的,他是真的以死相逼,这若是把谢正兴给逼死了,事情可就真的严重了。
“景灏,你先让无关的人都下去吧,苗氏有句话说对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任谁都面上无光,而且你真的要把父王给逼死了不成,接连来,这镇南王府也白事连连,难道你还要在加上一桩不成?”顾千凝压低声音说道。
谢景灏是无法拒绝顾千凝的话的,听了顾千凝的话,他让人放开了谢正兴,并且让一切无关人员都下去了,至于他和顾千凝,谢正兴还有苗氏,柳知州,其余的人都到了外头去守着了。
不过这一举也有些掩耳盗铃了,总归旁人也都听到了。
这柳知州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余的不过是苗氏诡辩的话罢了。
这听不听的都无所谓了。
谢正兴快被气死了。
不由分说,走到谢景灏面前,劈手就给了谢景灏一记耳光。
谢景灏也没反抗,脸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也算是受了这一巴掌。
“你这个逆子,你可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谢氏一门名声尽毁!”谢正兴目眦欲裂,看这样子比恨苗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景灏的态度却十分轻飘飘的:“那父王的意思,为了满足那那点子脸面,就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本王是这个意思吗?”谢正兴气的快抽过去了。
顾千凝都有些担心谢正兴会直接昏过去。
“本王的意思是你非要在众人面前闹出来吗?你就不能私下里回禀本王吗?秘密的处置了二人也就算了,你非要闹得人仰马翻的,阖府上下都知道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是没有父王这般好面子了,所以行事也总是被父王看不惯,父王若是真的厌恶我,大可以开了祠堂,将我逐出王府就是了。”谢景灏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话可是狠狠的打谢正兴的脸了。
谢正兴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谢景灏眼里,却是一文不值的。
对于谢景灏来说,谢家的一切他都是不屑一顾的。
谢正兴被气了个倒仰差。
他深深的觉得,这谢景灏就是他的克星,虽然知道水涟漪的死是黎氏的算计,自然是不能记在谢景灏头上了。
谢景灏是没有克水涟漪,但是现在看来,谢景灏绝对是克他的。
这是要活活气死他的节奏。
“你,你这逆子,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管了!”谢正兴气的捶胸顿足,直接掉头走了,他知道若是自己在这样待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当场的。
他是管不了了,大不了以后不出门就是了,他就在佛堂陪伴涟漪就是了。
苗氏没想到谢正兴会气的离开了。
她还想着谢正兴能把这件事压一压,给她一个痛快的结果。
可现在谢正兴走了,把她交给谢景灏处理,苗氏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她到底也嫁给谢景城这么多年,和谢景灏的交集也不少,自然深谙谢景灏的为人。
谢景灏对仇人,那可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还不知道会如何折磨她呢。
“苗氏,柳知州说的这些,你认还是不认?”谢景灏再次问道,但是声音里的烦躁已经表示他失去了耐心。
在这个世上,出了顾千凝,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耐心。
“三弟。”
“住口,你不配,从前我敬你为大嫂,长嫂如母,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和大哥夫妻这么多年,我承认,他心情大变,是有些地方委屈了你不少,我对此心存愧疚,想着一定要好好弥补,大哥本就命不久矣了,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谢景灏一脸冷冽的质问道。
苗氏捂着脸,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顾千凝此刻却皱着眉头说道:“你若是因为谢景城打你,你觉得受不了你,你大可以和离走人,我和景灏肯定会站在你这边,也不会亏待了你,你为何非要谋害他呢,你们做了这也很多年的患难夫妻,你竟也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