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过很多次花,爱幕者送的、亚勃送的,都是让花店包得漂漂亮亮,大把大把地送到公司让她签收。
会这么直接把花拿给她,仿佛纯情少男少女的定情信物,只有一朵简单而没有经过包装的玫瑰,像是一颗无伪的心,就这么羞涩地交到她手上……
会这么做的就只有兰斯,而且还不只一次。
高一那年,兰斯一副吊儿郎当又百无聊赖的模样,约她在花店.然后随手怞了朵“黑衣淑女”送给她,那时他还用花花公于的口吻说要送她红玫瑰,代表他的真心……黑恕容当下忍不住就笑了,她告诉兰斯,他拿的是黑玫瑰,兰斯惊讶地一看,自己还真的拿错了。
想起往事,黑恕容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柔和了。
她记得那时她还是收下了那朵“黑衣淑女”,兰斯误打误撞,送了她最喜欢的玫瑰。
回饭店时,他走在她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黑恕容心情沉重,走得慢,他没催她:其实他愿意这么暗着她,哪怕只是走路、散步。他没问能不能牵她的手,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适合牵手,也知道她不可能喜欢他的要求。
兰斯只想要亚勃的一样东西,但是其实他所要的,比起黑恕容和亚勃所想象的还要简单……
黑恕容认为自己像死刑犯,吃饱了,洗完澡,接着要赴刑场。
因为今晚气氛太好,她不愿太沉溺,她瞒着亚勃和兰斯交易,但绝不想背叛亚勃。所以她看着镜子里围着条浴巾,满身玫瑰香气,双颊酷红的自己,对自己说:我是死囚。或者她是对镜子里的“她”说的?她正要和自己怞离,这个身体今晚将不属于她。
卧房里的灯光都被调暗了,但还能让她毫无阻碍地来到床边,黑恕容双脚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四柱大床的床幔都被放下,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脚步,一下比一下重。
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在黑恕容走近床边之前,她被转过身,接着跌进一堵男性的,厚实而坚硬的怀抱……
黑恕容刹那间的1星硬和咬唇忍耐,让兰斯几乎慌了手脚。
“噢,天……”该死的亚勃想必是性无能!兰斯低咒着,试着放缓推挤的动作。
“你该早点说。”他也不会……
黑恕容只是瞪了他一眼,眼眶有些红,撇开了脸不看他,痛楚让她不得不重新拾起理智,正视此刻教她难堪的状况。
兰斯吃力地想减轻她的不适,然而于此同时,另一股疼痛却猛烈地占据了他的胸口;因为他身下的女人愿意为亚勃付出的,不仅仅是和不爱的男人一夜激情而已,她和亚勃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是处女,显然并不是不重视自己的第一次,想必,在他出现搅局之前,她曾满心期待嫁给亚勃,将纯洁如雪的身与心一起与亚勃许下神圣誓约。
他几乎要放弃了.哪怕分身依然肿得难受,心口的痛楚却刺得他眼眶疼,难以呼吸几乎要无法忍受。他看见她的眉头因为疼痛而拧紧了,颤抖着伸出手想抚平那眉间的皱折,却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污秽;他伤了她,也还在她体内,人类进化了千万年,思想看似开放.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敢裸露,偏偏就只有千万年来依然原始的性征,被视为隐晦至极,私密至极,大概是因为那个部位最不受教,和千万年前没什么分别,所以只好拚命掩藏,只有最最亲密的人雒彼此分享与结台,看见对方最原始的那一面。
兰斯与心底爱幕的女人,这一刻是这么贴近,却也最最遥远,他已经是黑恕容这辈子最亲密的人,却在这一刻才明白,他根本配不上她。
他应该立刻离开,放她回亚勃身边,可是他却做不到,理智与本来就不可能相妥协。
配不上又怎样?他污秽如怪物又怎样?心还是胀满了爱与痛。
他俯下身,吻她的唇。黑恕容抗拒也没关系,他一点一滴,一口一口地吻,说不出口的爱情就只有藉此倾诉;她疼痛,他便更加缓慢地移动,很吃力,不过不打紧,他比较强壮,可以再忍耐多一些。兰斯额上和背上全冒出了汗,小心翼翼地,好像稍有不慎,身下的人儿便会碎了一样。
如同他的吻,黑恕容的身体也屋陧的柔软了,好像苦涩的酒被一滴滴地滴了蜜,最后也是甜,疼痛被块感取代,她开始接纳他更多、更深,扭动腰肢回应:虽然她没主动吻他,但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背,一向修剪得干净整齐的十指也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激情又冶艳的红痕。
块感与疼痛,悲伤与狂喜,就这么在兰斯体内交缠再交缠,像互相吞噬的蛇,共生千年的藤与树,最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他的大掌覆上了她抓紧床单的柔黄,五指找寻能紧紧相嵌合之处,掌心贴着她的,像要在越来越野蛮的激情节奏中。把他的心放到她手中,让她紧紧握着,而他完全敞开自己,任凭最原始的一面裸地在她眼前,而他将因为疯狂而无力作任何抵抗。
随她要怎么样都可以。
兰斯悍然地挺进再怞出,床幔像飘浮在沸腾的深海中不停颤动,银色丝纱与金色灯光,共舞出迷离的幻影与残像。
黑恕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紧紧地夹住,他硕大的的男性也在她柔软的包覆中猛烈奔腾,她吟唱出古老的催情咒语,身上男人急促的呼吸和低吼则是成为女巫傀儡的证晴。他失去控制般地,为取悦他的女主人而越发骁勇强悍,他仿佛坠入永无止境的饥渴,用无比的阳刚和坚硬不停地冲撞女性的爱欲泉源,每一坎猛烈的怞送都让她洒出更多温暖的露水,把他的大腿和腹肌溅得湿透了,他却还要不够,不够…~在白热化而快速的冲击中,黑恕容终于娇喊着,被卷上从未经历过的之巅,兰斯刻意压抑着,与她一起释放。
也许只有在那短短的几秒钟,灵与肉经历了死亡与重生,他才感觉自己和心爱的女人是一体的,灵魂短暂地台而为一。
她是否也感觉到了?能不能够因此明白他心里的疼痛,分给他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情也好?兰斯将脸埋在她颈间,过后像初生的婴儿般毫无防备能力,他把她抱得更紧,更贴近他的胸口,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够不再疼痛。
如果他的末日在遇见她时开始读秒,那么这一刻便是最终审判。
他和女巫交易,在结局时心甘情愿敞开胸怀.举起双手投降,她可以把他的心刨走,作为她受伤的代价,反正都是一样的痛苦。
兰斯埋在她发问,感觉到一滴逐渐冷却的湿润流淌而下,他身躯一震,怀里的女人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已经猛地推开他,跟枪地爬下床,冲进浴室;女巫不要他的心。
那滴泪是她的。黑恕容流泪,却像他灵魂的镜子,不同的是他牵挂她的眼泪,比在意他自己的更甚,她却不然。
兰斯没等交易的二十四小时结束,在黑恕容离开浴室前便离开了饭店:一只绒盒在股权转让手续结束后,被交到秦亚勃手上。亚勃把玩着那只盒子,心思却根本不在绒盒精致的图样与内容物上。
有些交易.永远是没有心的那一方获胜,黑恕容和兰斯都输了,输得惨淡哀痛,他却渔翁得利。
亚勃其实没打算真的让黑恕容去和兰斯交易!所谓完人或君子,说穿了就是擅干欺人,更擅于自欺!他当做不知情,黑恕容也不会来和他商量,然后某个午后,兰斯就主动地、无条件地前来把他想要的股权让给他。
“把这个给她。”兰斯将绒盒交到他手上时说,“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用你的名义送就好。”然后,没等亚勃响应,他已经走出他的办公宰,拿到了想要的股权,作个顺水人情,秦亚勃没有理由不照办。
当黑恕容来找他时,其实亚勃可以看出她上了妆的脸有藏不住的憔悴,却没说什么。他心里确实有愧疚,但半是真诚,半是伪善地相信不要点破黑恕容和兰斯的私下交易,对她比较好。
黑恕容打开绒盒,看到那只玫瑰皇冠的发饰时,心里竟说不出是心酸或快乐。这是亚勃第一次送礼物给她!在情人节和她生日时由秘书向花店订花不算!但却是在她用身体替他换来权力之后,简直像赏给她失去初夜的补偿,而她一相情愿的付出竟然如此廉价。
“谢谢,好漂亮。”是真的很别致,黑恕容眼眶红,心泛疼,手指都困此颤抖无力了,却还是对亚勃露出最甜美温柔的笑。
她宁愿告诉自己,亚勃多么用心挑了这幺漂亮的礼物给她,这发夹的作工和设计都难得一见,她要相信亚勃确实花了心思。
傻女人总是比较幸福一点:“帮我戴上好吗?”她说。
亚勃有点为难,因为他根本不晓得那种女人的玩意儿怎么使用,不过还是接过发夹,好半天才正确地将发夹别在她长发上。
“好看吗?”黑恕容像真的成功地说服了自己,脸上陰雾尽扫。
不过就是一只发夹。在女人心里分量不同,但在男人眼里,多了少了都不影响,不过亚勃识相地哄她,“好看。”黑恕容笑得甜甜的.小女人似地依偎在他怀里:当年,那个男孩是用什幺样的心情雕刻出那一朵朵代表爱情的玫瑰?它们那么美,永远也不会凋零,诞生的那一刻,男孩用尽内心的热情与爱恋灌溉;黑恕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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