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以为是李国霖杀了我——」她颤著嗓音,容颜雪白。
「没错。」威廉微笑,更走近她一些,上半身倾下,枪管抵住她起伏不定的胸膛,「你真的很聪明,薇薇安,聪明、漂亮,又有个性。」他赞美著,空出来的左手轻轻抚过她的玉颊,「我真的很喜欢你,薇薇安,如果不是你辜负我,我真不愿就这样杀了你——」他低喃,语音沙哑,充满遗憾。
她心脏一紧,知道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只能拚命说话拖延时间,「你不是真正喜欢我,威廉,你要的是我的财产。如果我不是万贯家财的继承人,你对我根本不屑一顾。」
「胡说!」威廉驳斥她,忽地用力的手劲捏得她脸颊发疼,「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薇薇安。」碧眸紧凝她,沉潜著某种,「如果我要的只是一个女继承人,英国多得是这样的名媛淑女,可是——」左手放开她的脸颊,改而扣住她的颈项,将她整个上半身拥入怀里,「她们没有一个有你的一半吸引力。」他叹息著,脸颊摩挲著她的,「你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尤其发脾气时的表情,都可以轻易勾起我的,哦,天……」低哑的嗓音忽然显得压抑,「我要你,薇薇安,我要你……」他喃喃念著,手臂将她圈锁得更紧,滚热的则在她的颈项热切地游移,「我要你——」
李曼如全身颤抖,强抑住喉间那股蓦然涌上的恶心,她别转头,躲著他炽热而充满渴望的亲吻,却绝望地明白自己终究避不过他的侵犯。
如果她太过拚命挣扎,他便会一枪毙了她,听任他在自己身体上流连竟是目前唯一可以苟延残喘的机会。
她合眸,深深呼吸,数秒,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
「你真的要我?」再展开眼睑时,星眸绽出的是诱惑魅芒。
碧眸沉合,「什麽意思?」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要我。」她低喃著,语音是刻意裹上甜蜜的沙哑,玫瑰舌尖探出,缓缓地沿著瑰丽红唇恬舐一圈。
威廉倒怞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被这样的唤醒了。
她柔柔地媚笑,在确认他心神有瞬间动摇後,大胆地将玉手探向他,「想要吗?」她问,玉手精准地落覆他胯下之间。
一声清脆声响激得李曼如脊髓一颤。
「我已经拉开保险栓,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他冷沉地说,枪管更加抵紧她胸口。
「我知道。」
「你究竟想玩什麽花样?」
「我说过了,给你一个机会要我。」她仰起秀颜,让自已艳丽无双的脸孔更加靠近他,在他面上吹著的气息,「你不想要吗?」
他冷冷一哂,「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知道你还是会杀了我,可我还是想赌一赌。」
「赌什麽?」
「时间。」
「时间?」他一愣,忽地迸出冷笑,「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也许会,也许不会。怎样?你要跟我赌一赌吗?」美眸挑战地直视他。
「哈!我有什麽好处?」
「你可以要我,一个‘活’的我。」她软软地强调,眼神转成浓浓魅惑,而玉手在他胯下轻轻柔抚。
他倏地身子一绷,「少跟我玩花样!薇薇安。」这句话说得严厉,可却气息微喘,显然已逐渐主宰他。
她妩媚一笑,「你究竟要不要?威廉?」
他深吸一口气,枪管由她胸前移上太阳袕,「脱下你的衣服!」
「我会脱的。」她微笑,应许他的命令,玉手搁上毛料西装外套,缓缓解开钮扣……
曼如有危险!
遭她粗鲁而不礼貌地切断线後,程庭琛不觉任何愤怒,反而强烈担忧。
她有危险!他敏感地察觉。
因为他明明用华语问她话,她却用英文回答他——他俩私底下从不用英语交谈的,一向使用中文。
曼如会这麽做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正身处某种危境下。
而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暗示他。
一念及此,他倏地下颔一凛,更加用力踩著油门。
谁快来救救她吧!她已经濒临极限了。
在威廉的要求下,她脱光了全身上下的衣服,而且是一面跳著艳舞,一面缓缓脱下的。
当她曼妙的娇躯完露在威廉面前时,她可以感受到後者激动而兴奋的反应,而那令她强烈地想吐。
她真的想吐,尤其当他睁大一双瞳眸,要求她跪倒在地脱下他的长裤时,一阵酸意更蓦地涌上她喉间。
她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得以控制自己不当场呕吐。
想也知道他下一步会要求她做什麽,而她真不晓得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撑下去——
谁来救救她吧!
庭琛,庭琛,快来救我,求你……
她在心底狂乱地唤著。
当程庭琛冲开门扉时,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幅景象——李曼如著身躯跪在威廉面前,纤纤玉手正颤抖地捧起他的。
他一阵恶心,而当湛眸看清那支正指著她脑袋的手枪时,强烈的怒意蓦地狂暴地攫住他。
他怒吼一声,飞快地奔向因他的闯入而陷入片刻震惊的两人,一脚踢开威廉手上的枪,接著,英挺的身躯往他身上一压。
两个男人陷入激烈的扭打,很快地,发了狂的程庭琛便占了上风,将威廉箝制在自己身下,一拳又一拳重重击落在胸膛。
他红著双眼,一面痛揍,一面咬牙嘶吼,「你这变态!为什麽这样对她?为什麽要拿枪强迫她?」
「混蛋,放开我……」威廉一面试图躲开他精准落下的拳头,一面哑声诅咒,「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不该上她的当……」他声吟著,甚至连咒骂也无法完整吐出口,因为程庭琛激烈的拳头几乎夺去他的呼吸。
他快被打死了,而这一切都怪他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
他朦胧地想,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而呼吸愈来愈困难。
终於,不停落在他身上的痛击停歇了,他粗重地咳著,咳出一大口鲜血。
「该死……」他无力地诅咒,展开眼眸。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被一群穿著制服的警探包围——
当警方带走威廉,且录下李曼如的口供离去後,整间公寓霎时由嘈杂鼎沸回复安静凝肃。
程庭琛望向裹著一身毛毯,仍然呆呆坐在沙发上的李曼如,「你没事吧?」
他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她默然摇首,神情茫然。
苍白的美颜以及馀悸犹存的星眸令他心脏重重一怞,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柔手,「没事了,曼如,一切都过去了。」
她依旧不说话,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
纤细的身躯忽地一颤。
「都是我不好。」她的颤抖令他不禁自责,更加握紧她的手,「我不该把你气走的,如果我跟你留在事务所讨论那份调查报告,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与曼如吵架,她便不会负气离去,也不会遭受生命威胁了。
这都怪他——要是他後来没有去翻阅那份调查报告,没有发现李国霖涉嫌重大而急於跟她确认,他今夜不会开车来她家,更不会在车上打电话给她,不会察觉她身陷危险……
都怪他!他对她的严厉与傲慢几乎害惨了她,如果她今夜真的死於威廉枪下——
天!
愈想愈觉得心惊胆战,「对不起,曼如,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晚上不应该骂你的,不应该那样把你气走……」
他惊慌而急切的低语总算稍稍唤回她迷蒙的心神,朦胧的美眸落定他,「不是你的错,庭琛……」
「是我的错,曼如,都是我不好。」他倏地起身,坐在她身畔,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拂向她耳畔的嗓音又是愧悔又是疼惜,「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她闻言,身子在他怀里僵直,「你不必同情我,庭琛。」
「同情?」他稍稍推开她,右手抬起她线条优美的下颔,紧紧直视她的容颜,「什麽意思?」
「因为我今晚差点被杀,又被迫做出那种事情,所以你同情我了对不对?」
她回凝他,神情平静沉冷。
「我……同情你?」他怔然望著她冷凝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程庭琛。」她瞪视他,一字一句吐露冰冷的拒绝,「你既然认为我是魔女,就不必在我落难的时候对我赋予同情,我不需要。」
「曼如……」
「我既然不需要你的信任,同样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把这些全留给汪梦婷吧,我不希罕!」
他不语,瞪她。
而她心脏紧揪,却强迫自己平静地继续说下去,「你不必这样对我好,因为你明明不喜欢我,不必对我温柔,因为你根本讨厌我,更不要觉得抱歉,因为你憎恨我——」她忽地甩开他的手臂,立直身躯,射向他的眸光冷淡而傲然,「我不强求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更不要他明明不爱我,还要浪费同情心在我身上。」
「为什麽?」他瞪她,语气清冷,「因为你骄傲得不屑接受任何男人的安慰吗?」
「我不需要一个憎恨我的男人的安慰。」
「是吗?」他淡淡地说,同样立起身,严凛的目光凝定她,「你很不可爱,李曼如。」
她呼吸一紧,「我知道。」
「总有一天你的骄傲会让你後悔莫及。」
她咬牙,「我不在乎。」
「很好。」他嘲讽地撇嘴,蕴著微怒的眼神冷冷睨她,「那在下就不浪费同情心在你身上了。一切遵照您的吩咐,女王。」
掷落最後一句讽刺的言语後,他蓦地转身,漠然离去。
而她瞪著他僵硬挺直的背影,咬牙不让自己逸出任何软弱的恳求。
她不能求,绝不能恳求,就算今夜的她再怎麽旁徨无助、一颗心再怎麽软弱疼痛,也绝不能开口留下他。
她不能留下他,因为一旦纵容自己,便无法阻止自己沉沦於对他的狂情挚恋中。
然後,她会再度成为一个渴求他垂爱与眷顾的女人,会再度为了得到他而让他更加憎恨她。
不,她不能留下他,绝不能开口哀求——
胸膛疼痛得几乎令她无法顺畅呼吸,而泪水更不停奔逃出她的眼眶,在玉颊上碎成一颗颗珍珠。
望著他的背影逐渐在她视界淡去,她知道她与他的未来再也没有重叠的可能,她与他,也许永远不会再相见。
永别了,庭琛,愿你早日得到真爱。
她合眸,哭得心碎难抑,可从头到尾不曾自唇间逸出任何一句软弱言语——
一个字也没有!
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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