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像飞一样,在雪路上疾驰。
由于地太滑,高速行驶之下导致车轮左右摇摆,汽车一直扭屁股,车厢歪歪斜斜,就像喝醉了,曲曲弯弯而去。
山杏这一辈子都没坐过这种车,感觉时刻都有翻车的风险。
沈心茹骨子里的傲气全然乍现,这一刻,她竟然不怕死,用尽全力把稳方向盘,就像个女大王,冷冷注视前方,丝毫没有犹豫的表情。
大路虽宽,但并不是柏油马路,都是土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车身颠簸起伏,山杏撞了几次脑袋,险些被甩出去:“小姐!小心!小心!”
“坐稳了!”沈心茹并不减速,车胎辗转,扬起雪花,一路绝尘而去。
后面那群人,也是死咬着不放,都是多年跟随海志高的亡命徒,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让沈心茹跑了,海爷一定会怪罪,如果捉住沈心茹,那就是大功一件,所以,个个张牙舞爪,拼了命地追。
一前一后,灯光在漫天雪花中晃动,雪雾氤氲之下,你死我活大追逐。
沈心茹感觉这样下去,甩不掉后面的大卡车,急中生智,突然右拐,上了旁边一条小路。
这是小汽车的优势,制动方便,转向灵活。
后面三辆大卡,体积庞大,惯性太大,疾速转弯,一个离心力,翻了一辆,滚到沟里去了。
另外两辆也顾不得救人了,依旧死死咬住,追了上来。
山杏兴奋地大喊:“翻了一辆!翻了一辆!”
沈心茹喝道:“你别来回晃!别挡着后视镜!”
突然,沈心茹轻踩刹车,放慢了速度。
山杏大惊:“怎么了,小姐?没油了?”
沈心茹并未回答,而是通过后视镜冷冷地看着后面两辆卡车,同时把车灯关闭。
后面两辆卡车上的人也认为沈心茹没油了,一个大喊:“沈心茹!你乖乖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说着,一众人对着沈心茹的车,砰砰开枪。
子弹穿透玻璃,嗖地从前窗飞了出去。
沈心茹大喊:“快趴下!”
山杏赶忙俯身趴下,急得大喊:“小姐!怎么不走了?开车啊!开车啊!”
沈心茹微微抬头,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卡车,突然猛踩油门,小汽车再次发动,嗖地一声,疾驰而去。
紧随其后的卡车不明所以,赶忙提速,一脚油门下去,才发现前面有一棵大树,开车的伙计来不及刹车,嘭地一声撞在了大树上。
原来沈心茹发现路旁有一棵大柳树,歪歪斜斜几乎探到路的中央,这才故意放慢速度,灭了车灯,影响了追击之人的视线。
而后突然提速,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有一棵大树,跟着提速,大卡车的车身远宽于小车,小车能快速通过,大卡车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大树上。
一车人都被撞懵了,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山杏回头看了看,惊喜地叫道:“厉害啊,小姐!厉害啊!又翻了一辆!”
沈心茹面无表情:“坐好了!”脚下加力,汽车再次驰骋在大雪纷纷扬扬中。
还剩最后一辆卡车,车上七八个伙计急眼了:他妈的!不抓住沈心茹,绝不罢休!一车老爷们儿,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他们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女人,中西合璧复合型人才。
首先沈心茹从小没裹脚,否则都踩不了车踏板,另外人家在欧洲时,就见过香榭丽舍的车水马龙,见过豪放的巴黎姑娘飙车。
所以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蕉老二给她买车,她要学开车。
蕉老二把控通商口岸,汽车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很快沈心茹便学会了,车技杠杠的,性子特野,后来蕉爷和夫人觉得太危险,才给沈心茹配了司机,沈心茹这才收敛了许多。
开车,就像游泳,学会了一辈子忘不了。
今晚,雪地里,夜幕下,沈心茹为了逃命,使出浑身解数,将后面三卡车老爷们儿,玩得团团转。
穿过小路,拐过一片林子,沈心茹驾车又上了大路。
后面唯一的一辆卡车由于车身太宽,没法从林子中的小路通过,旁边都是柳树、枣树,弄不好就得被卡住。
眼看沈心茹的汽车上了正路,卡车司机猛地一拐方向盘:“妈的!抄近路!”
这小子直接把大卡车开进田野里,斜插过去,要截停沈心茹。
这是大卡车的优势,车轮大,车身高,不至于陷入泥土。
但这也是一次赌博,冬季的荒地,虽然冻得梆梆硬,但不排除有狼窝,一旦有野狼或者土獾打的洞,再加上雨雪,就会把整个车轮陷进去。
卡车上的人顾不了那么多了,眼里只有沈心茹。
因为沈心茹杀了海志广和海志高,必须捉住沈心茹,而且这次捉住,可不会以礼相待了,这群人能把沈心茹折磨死。
沈心茹自然也知道,所以她拼命地加速。
从承德地界南下,一路都是下坡,多是山路,疙疙瘩瘩,起伏不平。
剧烈颠簸之下,突然,沈心茹肚子一阵剧痛,额头汗顿时下来了:“山杏,不好,不好!”
山杏大惊:“怎么了,沈小姐?”
沈心茹疼得紧咬牙关,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捂肚子:“我肚子疼,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