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就配合他们,让他们搜!搜身的过程中,你要显得不耐烦,大发雷霆,然后把大衣脱掉,摔在地上!明白吗?”
陈三爷若有所思:“我脱掉外衣,以显示自己没带任何东西,看淡生死,就是赴死!”
“对!只要把大衣脱下来,服务人员就会帮你拾起来,给你挂在衣柜里,暂且寄存,待赌局结束后,你走出赌场的那一刻,再把大衣还给你,毕竟天寒地冻,你死之前,还是会让你体面的!”
陈三爷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会事先藏在衣柜里,把枪塞入我的口袋,等我再穿上衣服时,口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
郑小俊点点头:“此刻,赌局结束了,沈小姐也平安回来了,后面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我会给你一个满匣的枪,再给你配一个弹匣,能不能把对方一网打尽,就看你那双鬼手了!”
陈三爷眼睛一亮,骤然抬头:“好主意!只要心茹平安了,我就可以大开杀戒!只是,郑兄,天罗地网,你怎么潜入赌场呢?”
郑小俊呵呵一笑:“那是我的事!就像你赌牌,你有手法,我们这一行,也有门道,咱们互不过问!”
陈三爷豁然开朗,整个人也来了精神:“明白!假如此事能成,假如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撮合你和四姨太喜结连理!免你单身之苦!”
“哈哈哈哈!”郑小俊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陈三爷!风趣幽默!”
“不过,四姨太不一定能看上你,你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门不当,户不对!”
郑小俊眼睛一瞥:“你富啊?你当初认识四姨太的时候,不也是个穷鬼吗?四姨太非同凡响,不会那么世俗!”
“我比你长得帅!”陈三爷恬不知耻。
“哪儿帅啊?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你多长了一个啊?”
“哈哈哈哈……”陈三爷大笑。
这是绝境逢生的一种自我慰藉,纯粹苦中作乐,陈三爷小时候是个特别爱笑的人,长大后,很少开心的笑了。
现在面对郑小俊,这个思想和脑子都可以和他媲美的人,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救他的人,他毫不保留地流露出他的天性。
男人至死是少年,只是少年随着岁月的更迭、世事的变幻,早已忘了如何去笑,疲惫不堪。
两人都知道此次行事,万千凶险,很可能计划得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诸多纰漏,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满盘皆输。
他们还不知道,要对付陈三爷的,不仅是海爷、皮爷,还有京城最大毒枭驮爷,更有刚刚加盟驮爷贩毒团队的潘召和七和尚。
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都会聚在一起,一同置陈三爷于死地。
冬季的东北,异常寒冷,沈心茹的肚子已高高隆起,穿着大红棉袄,每天就是三件事:吃饭、睡觉、溜达。
但心里一刻都不得宁静。
日子拖得越久,她越焦躁。
本来孕妇在孕期就容易烦躁,她惦念陈三爷,更加躁郁。
雌激素已飙升,会直接影响孕妇的心情,每天莫名其妙地愠怒、烦恼、伤感、忧郁。
但她不敢表露,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念佛。
她本不是佛教徒,以前拜师李叔同时,李叔同先生让她多读佛学方面的书,她才有所涉猎。
她是在西洋文化中长大的,她喜欢读西洋文学。《基督山伯爵》读了一遍又一遍。
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是倒背如流。
现在,这些都解不了她的烦躁和相思。
万千纠结之际,她想起了师父李叔同的一句话:心情烦躁时,就念佛,念得内心清净,念得一尘不染。
所以,这段时间陪伴她的只有四个字: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