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羞涩地说：“我都行！”</P>

“那跳探戈吧！”陈三爷说道。</P>

“对对对！跳探戈好！”珠珠添油加醋，“探戈搂得紧！”</P>

陈三爷牵着蓝月的纤纤玉指：“开始吧！”</P>

“等一下！”红袖喊了一句，“我打开留声机！得有音乐伴奏啊！”</P>

留声机打开了，唱片转动，音乐响起，陈三爷拥着蓝月，在客厅中间翩翩起舞，舞步迅捷，轻舞飞扬，很快进入状态。</P>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强，从常步分身连步，到侧行左转并步，再到飞速360°旋转，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P>

宽阔的胸膛、曼妙的身姿，一男一女，一阴一阳，搭配得天衣无缝。</P>

红袖、珠珠、采薇跟着节奏，一同鼓掌起哄：“哟、哟、哟！”</P>

楼下住的是中原第一杀手郑小俊，可把郑小俊气坏了，扰民啊，噪音太大，他今天早早地把纸条放在陈三爷枕头下了，就想睡个好觉，这几天忙着发电报，反复核对每一个字，生怕发错了，眼睛都看花了，就想休息。</P>

杀手，也是人，也得睡觉。</P>

可现在，楼上吱哇乱叫，嗷嗷待哺，又跳又唱，嘎嘎作响。</P>

如果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情形，郑小俊早就上去敲门了：怎么着？还要不要睡觉？大晚上鬼哭狼嚎，有没有点公德心？有没有考虑楼下人的感受？！</P>

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了吧。</P>

没想到，忍不过去，楼上开始地震了，一群人跳起了踢踏舞，集体狂欢，楼板都快震塌了。</P>

咚咚咚，铛铛铛，塔塔嗒，滋——还有拉桌子的声音，啪——花瓶掉地板上了，碎了！</P>

哟吼——</P>

耶——</P>

这两嗓子都是陈三爷发出来的。</P>

疯了！</P>

而后又是喝酒的声音，起瓶声、碰杯声，连绵不绝。</P>

蓦地，窗户“嘭”地打开了，陈三爷奔到窗前，凭栏而望，扯着嗓子对着灯火琉璃的外滩大喊一句：“我日你妈——上海滩——”</P>

随即传来女人爆笑声：“哈哈哈哈……三爷喝多了！”</P>

啪——又是一声脆响，葡萄酒瓶掉在地上了！</P>

“三爷——三爷——”一众女声娇嗔卖乖。</P>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再调兑！喝——”陈三爷豪情万丈。</P>

“三爷海量——”</P>

“哈哈哈哈……海量不敢当，对付你们几个绰绰有余！蓝月，你好白噢，白得都刺眼！珠珠奶盘子好大噢，红袖就是闷骚，采薇，采薇？你咋不说话嘞？哦，给我倒酒呢，你人还怪好嘚嘞——”陈三爷撒欢了，极尽油嘴滑舌。</P>

“三爷，你醉了！”</P>

“我没醉！醉了更好！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P>

“三爷好文采！”</P>

“我好文采个几把啊！”</P>

“咯咯咯咯，三爷粗俗！”</P>

“粗，但不俗！哈哈哈哈！”</P>

郑小俊都听傻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平日里一个个打扮得油光锃亮、穿得人五人六的，现在原形毕露了！</P>

须知，这栋大楼住的还有很多老外呢，老外不愿意了，推开窗子，探出头大喊：“what are you doing, man？”</P>

陈三爷毫不知耻，伸出中指，探头回击：“Fuck you！Idiot！”</P>

蓝月一把将陈三爷从窗口拉回去，道：“别闹了！消停一会儿吧！”</P>

陈三爷不依不饶，继续扯着嗓子大喊：“Fuck you! motherfucker! e on！汤姆、杰瑞、山姆、皮特……e on ,bro! e on!来啊！上来打我啊？！”</P>

郑小俊在楼下听得真真切切，突然心里激灵一下：莫不是陈三在呼唤我？陈三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放荡失态，他今晚这么闹腾，是不是催促我上去和他见面呢？什么事啊，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