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颤颤抖抖转身,惊恐地看着龙海升铁青的面孔。</P>
突然,“嘎”地一声,荷官白眼一翻,身子一挺,吐出一口绿汁,倒在了地上。</P>
活活吓死了!</P>
苦胆破裂,当场挂掉。</P>
让谁谁都吓死,他一把牌把龙海升一半的家业都折进去了。</P>
吓死也好,免得被龙海升蒸了、煮了。</P>
龙海升两眼猩红,不知所措,当着全天津卫的名流,被人家砸了场子,无言以对。</P>
老华爷淡淡一笑:“龙先生,是开支票,还是给现金?”</P>
龙海升紧咬牙关:“都可以!”</P>
“我老了,背不动那么多大洋,开支票吧!”</P>
龙海升冷冷说道:“可以!”</P>
老华爷又说:“场子是否要关门歇业?”</P>
龙海升眼放怒光:“我为什么要关门?”</P>
老华爷一笑:“那好,我明天再来!”</P>
正是要整死龙海升的节奏。</P>
很快,这场600万大赌局的消息见报了,头版头条,全天津沸腾了。</P>
此刻的陈三爷和玫瑰,早已脱了华服,和郊外村民交换了几件破衣裳,脸上抹着泥巴,混在乞丐的队伍里。</P>
白天去城乡结合部行乞,晚上回破庙里,和几十个乞丐睡在一起。</P>
乞丐身上一股骚臭,打呼噜、放屁又磨牙,陈三爷和玫瑰根本睡不着。</P>
每天深夜,玫瑰都扎在陈三爷的怀里,捂着耳朵,勉强入睡。</P>
陈三爷也不躲闪,这一切都是他给玫瑰带来的,男人,就得负责到底。</P>
有天晚上,玫瑰浑身滚烫,欲火焚身,把手伸进了陈三爷的裤裆。</P>
陈三爷一把将她抓住:“不行!”</P>
“为什么?”</P>
“我还没准备好。”</P>
“你准备你妈那个铲铲啊?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矫情什么?”</P>
“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关!”</P>
“托词!托词!你还是忘不了沈心茹!”</P>
“我已经把她忘了,我和她不可能了!”</P>
玫瑰一笑:“那你还等什么?你快摸摸我,摸摸我!”说着,抓起陈三爷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白玉山上。</P>
正巧一个老乞丐起来撒尿,上年纪了,吭喀的,又咳嗽,又吐痰,咳嗽了半天,一口浓痰喷出:“噗!”</P>
可把玫瑰恶心坏了,差点吐了。</P>
陈三爷趁机把手缩回来,对玫瑰说:“睡吧!别闹了!明天还要去讨饭呢!”</P>
玫瑰一笑:“也好!我们俩现在身上都脏乎乎的,等过了这场劫难,我洗干净后,好好伺候你!”</P>
很快,玫瑰沉沉睡去。</P>
陈三爷仰望房梁,满心迷茫。</P>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应了《红楼梦》里的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丧了卿卿性命。</P>
他太能算计了,算计来,算计去,快把命快搭上了。</P>
前途灰暗,何去何从啊?</P>
他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P>
吃尽了苦,受够了罪,伤透了心。</P>
在杂技团时,天不亮就起来练功,稍有不慎,就会被师父拿棍子打。</P>
他那么依恋师姐,可师姐嫁给了“天桥八大怪”之一的铁小栓。</P>
他愤然离开了杂技团,孤身一人白云间。</P>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江湖的落魄很无奈。</P>
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变戏法,什么都不会。</P>
在码头扛大包,他扛不过那些壮汉;在饭馆做店小二,他忍受不了那前来挑事的混混;去被服厂做工,流水线的乏味让他时而想吐。</P>
原来上天赋予每个人的本事都是注定的,他还得靠“弹指鹅幻”活着。</P>
于是,剑走偏锋,步入赌场。</P>
他只要稍微使出一点本事,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很快在江湖上得一绰号:鬼手陈。</P>
随后,北上三棵树,南下山海关,旋走燕赵鲁,流连天津卫,“水爷”冉冉升起。</P>
可一夜之间,他又变回了穷光蛋,回到了社会最底层。</P>
报应!</P>
他还不知道,更大的报应,即将到来!</P>
风刀霜剑严相逼,一片孤城万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