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爷还会信任自己吗?</P>
大流杂技团怎么办?</P>
曹县赌场那帮狼崽子还看着自己呢,局长潘召下了大狱,但未及死刑,报纸上只说端掉了赌档,清剿了土匪窝,之后再没消息。</P>
这就是民国官场,轰轰烈烈,喧嚣震天,最终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P>
因为背后有银子在使劲,潘召和土匪七和尚,一旦疏通关系,很快就会出来,出来后第一件事,必是干掉自己。</P>
东北的海震宇更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可以吞并程家全部家产,自己横插一杠子,导致大局落败,自己又不识抬举,拐跑了玫瑰,海震宇必然冲过山海关,越过老龙头,把自己赶尽杀绝。</P>
最可怕还是眼前这个蕉爷,猜不透,猜不透才是最可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P>
更不要提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他和沈心茹这辈子无缘了。</P>
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陈三爷心口,枭雄渡劫,电闪雷鸣。</P>
此刻,蕉爷也异常惊讶,陈三这个王八蛋怎么了?装傻充愣,还是跑了?跑了和尚跑得了庙吗?不顾大流杂技团生死了?</P>
五十大寿,一文钱也没送来,什么套路?</P>
陈三爷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乔装打扮,叩开了蕉爷的大门。</P>
女佣瞥了他一眼,将他引入屋中。</P>
蕉爷正在客厅练剑,旁边站着一个人,四十来岁,干瘦干瘦,山羊胡子翘翘的,像个师爷。</P>
见陈三爷进来了,蕉爷并没停止,依旧悠闲地练着。</P>
陈三爷一抱拳:“蕉爷!”</P>
蕉爷手握宝剑,慢慢旋转身躯,一招“风卷荷叶”,而后收势,微微一笑:“你知道太极剑的要诀是什么吗?”</P>
“至刚至柔。”陈三爷回答。</P>
“不,是掌中有剑,心中无剑。”蕉爷将宝剑归鞘,“坐吧。”</P>
“谢蕉爷。”陈三爷落座。</P>
蕉爷拿起烟袋锅子,点燃后深吸吸了一口:“你应该有话要说。”</P>
陈三爷一笑:“请蕉爷再宽限我几天!”</P>
蕉爷眼皮一翻:“怎么,失手了?”</P>
“被截胡了。昨天,我派人来给蕉爷送贺礼,半路上……”</P>
“我只看结果。”蕉爷打断了陈三爷。</P>
陈三爷点点头:“再给我七天!”</P>
蕉爷一笑:“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P>
“三天。”</P>
蕉爷磕了磕烟袋杆儿:“就明天吧。”</P>
陈三爷一愣,随即一笑:“好。”</P>
突然,大门“咯吱”一响,有人进来了,就听女佣在院中说了一句:“小姐,您来了!”</P>
话音未落,一个女子推开屋门走进来。</P>
陈三爷扭头一看,惊得身子一颤:沈心茹!</P>
蕉爷也一愣,和蔼地说:“茹茹,你怎么来了?”</P>
沈心茹目不转睛看着陈三爷,怒道:“你果然在这里!”</P>
陈三爷大脑疾速运转,沈心茹和蕉爷是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到来?</P>
蕉爷瞅了瞅陈三爷,笑道:“你们认识?”</P>
陈三爷点点头:“沈小姐和蕉爷是?”</P>
蕉爷一笑:“我女儿。”</P>
陈三爷都懵了:沈心茹是蕉老二的女儿?姓氏不对啊?干女儿?</P>
他赶忙问沈心茹:“沈小姐怎么知道我在蕉爷府上?”</P>
沈心茹冷冷一笑:“你是个赌徒!”</P>
陈三爷脸一红:“对。”</P>
沈心茹一转身,摔门而去。</P>
女佣追上去:“小姐?小姐?”</P>
陈三爷当即明白了,这是蕉老二的亲女儿,干女儿不敢这么甩脸子。</P>
蕉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三爷:“是你让茹茹来的?”</P>
陈三爷一愣:坏了!蕉老二误会我了!他认为我没有完成任务,把他女儿找来,当挡箭牌!忙说:“不是我让沈小姐来了!”</P>
蕉爷目光阴鸷:“我一直认为你有骨气,没想到是个软骨头,吃软饭!我生平最看不起这类人!下贱!”</P>
陈三爷本想解释,可此情此景,根本解释不清,这也太巧了,他完全不知道沈心茹为什么突然驾到,只得起身,道:“蕉爷,我告辞了!”</P>
说罢,转身就走。</P>
蕉爷在背后喊了一句:“你没机会了!”</P>
这句“没机会了”,让陈三爷瞬间明白,蕉老二把自己抛弃了,凶多吉少了。</P>
出了蕉爷的大门,一阵微风袭来,陈三爷一下想明白了:是玫瑰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