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气候异常,进入九月,酷暑才过,天便一日冷过一日。
长乐宫里娘娘也受凉病了。
桑落去宫中侍疾。
娘娘待她的心也是一样,生怕过了病给她,不肯她来。
这可难不倒桑落,她有的是哄人的法子。不过两三句话,就哄得娘娘眉开眼笑,答应她留下来。
娘娘年纪大了,一场风寒,断断续续病了许久。
桑落面上虽不显,心中却着实担忧。侍奉汤水,日日不休。
她虽与娘娘相处时间不算长,可血脉亲情源于天然,心中对于祖母,格外珍惜亲近。
只想长长久久于膝下承欢。
这日侍奉娘娘喝了药睡下,桑落打算去寻太子。
章熙一走快两个月,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战报迟迟传不回来,她心中担忧,索性去问太子,反正他也能梦到。
谁知太子竟比娘娘还憔悴。
桑落问:“殿下也病了?”
萧昱瑾摇头,“孤就是没睡好。”
桑落立即警觉,“是有什么新的情况?”
萧昱瑾继续摇头,“没有。”
他如今做梦,前半夜他死在章柏舟剑下,后半夜章柏舟死在战场。
除了日渐清晰的细节,比如血液凝固后黏稠的黑褐色,或是残阳余晖,天边暗红一片……梦来梦去,倒像是个死劫,他和把兄弟,这回都凶多吉少。
桑落只看太子神色,便知所言不实,“是他……快了吗?”
声音不自觉带着颤抖,桑落一错不错地盯着太子。
“孤不知。可梦里仿佛孤是先于柏舟的。”
不然怎么他老是前半场死?
“也就是说,您活着,他肯定死不了?”桑落暗自松了口气,太子人虽不大靠谱,梦却做得多,该是可信的。
萧昱瑾非常敏锐地捕捉到桑落的情绪变化,不满道:“你这松口气是怎么回事?孤若死了,章柏舟也活不长。”
那还有您挡在他前头,桑落暗暗腹诽。
她转移话题道:“那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为何这样久还听不到北边的消息?”
“四处都是起义军,南方诸郡早已自立,北边各郡县有的已经被起义军攻占,如今四处都乱得很,柏舟消息传不回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情形已经这样坏了吗?
桑落默然许久。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道:“殿下您之前说,梦中章熙杀您时,您是大周的亡国幽帝,那……”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一点——太子要死于章熙剑下,得先当上皇帝再说。
可皇位上现在还坐着陛下呢。
萧昱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却不受控制地松口气。
是了,他还不是皇帝,父皇还在他前头挡着。
桑落比太子更加心安。
有陛下父子两在章熙面前挡着,她离做寡妇且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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