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坦荡,又有几分俏皮,柳泉听得哈哈一笑,转身回房中取酒。
一旁的章熙不免心中一动,他从未听她说起过去的事情,忍不住扭头看去。
脱了大氅,桑落今日穿一身天青色轻罗长裙,浑身上下毫无雕饰,整个人清丽的如一株深山玉兰,婉约灵秀,更有几分坦荡的平和。
病了一场,她好似也换了个人——
不再是相府里善于讨好,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她更像是这别院的主人,舒展而无畏,无畏到她甚至除了来时那一句“大公子”,再也没有理过他!
章熙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很快,柳泉取了酒,刚好晚膳也盛上来。
柳泉拿出三个酒瓶,玩心忽起,叫侍女将三瓶酒分别倒一杯,摆在桑落面前,“丫头,你能品出这些酒的年份吗?酿酒的先后也行。”
青黛先不乐意,“先生!桑落才病好,你怎么能叫她喝这么多!”
柳泉吹胡子,“不是她自己说要喝的!何况,品酒品酒,只要能品出来,沾唇也行!”
桑落笑着拉青黛坐下,“无妨。”
她的确善酒。
举杯正要喝下第一杯,章熙忽道,“给我也满上。”
侍女很快也在他面前摆上同样的三杯酒。
满屋子人都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只有柳泉最兴奋,他对两人道:“看谁品的最准,获胜者有奖!”
桑落不由看向章熙,后者却已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再不迟疑,也喝下第一杯。
接着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喝完,两人皆神色清明,柳泉满意抚须,问道:“品出来了吗?哪一瓶时间最浅?”
章熙和桑落同时指向中间的酒壶。
正确。
柳泉又问,“那瓶年份最长?”
桑落举手指向最左边,章熙本不好酒,剩下的两杯伯仲之间,他却分不清。
看到桑落指左边,他便指向最右边的酒瓶。
“还是这女娃儿厉害,”柳泉哈哈大笑,指着章熙道,“柏舟,你不如她。”
章熙没有说话,只幽幽看了桑落一眼。
桑落被这一眼看得心颤,忙笑道:“大公子博学多才,不在这等旁枝末节上。”
柳泉抚须而笑,“丫头你能说出这些酒具体的年份吗?”
桑落便指着三瓶酒一一说了,竟也八九不离十。
柳泉更加欢喜,问她,“你赢了,想要什么?”
桑落摇头,“本就为博先生一笑,并不为其他。”
柳泉已将桑落视为酒中知己,闻言也不勉强,“等你日后想到什么,再与老夫说也不迟。”
今日下雪,厨房十分应景的上了锅子,热气腾腾,倒显得屋中热闹几分。
柳泉爱喝酒,也爱劝人喝。
他频繁举杯,桑落也都陪着,一杯又一杯,看得章熙内火上升。哪有叫一个女子,一个病人这般喝酒的,简直是庸医!
说不得桑落,他只能蹙眉对柳泉道:“我与先生喝。”
柳泉自无异议。
又跟章熙频繁举杯。
这下换桑落皱眉担忧。
不为别的,章熙若是喝醉了,那可是绝对的磨人。
眼看桌上的酒瓶见底,柳泉又使人去拿酒,桑落忍不住扬声道:“章熙,你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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