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落荒而逃的背影让穆睿泽不禁自问。
他是有多凶,这小孩会跑这么快。
后面擦药的时候,再次面对那些渗着血丝的伤口,还有已经淤青泛紫的撞伤,刚才蹦跳得奇速的心跳才稳定了下来。
只剩下对这人的心疼,和那几个下狠手的怨念。
“长官,我开始上药了,如果我手重了和我说下。”
“嗯。”
没所谓的应了声。
对于疼痛早已有了耐抗力,穆睿泽根本不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梅林硬是跟着要给他上药,他现在可能澡都已经洗好,就等伤口自行止血结薄痂了。
上药的过程谁都没说话,室内静默着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直到纱布一圈圈缠上穆睿泽的身体,不可避免的,肌肤上总会有些碰触。
刚才好不容易降下的热度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可以了。”
眼看着身上的纱布越来越厚,穆睿泽皱了皱眉,一把抓住自家副官的手。
“抱歉。”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紧张竟是忘了分寸,连忙撤了三圈,然后动作迅速的用医用胶带固定。
低头看看小孩的杰作,还真是把他当“重伤”处置了。
这时候的穆睿泽已经有些后悔将人带回来了。
不过也是,这才是只活在象牙塔的小孩才会做的事。
等上了战场,见惯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伤,也就不会再这么大惊小怪了。
“没事。”
摆了摆手,他起身走到衣橱前,这边有放着备用的制服和常服,他打开衣橱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放在床上。
在梅林以为他要换上时,他又从下层挂架上拿了条裤子又在抽屉取了内裤和干净的浴巾。
“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一下,很快。”在梅林还没来得开口阻止,他又说道,“放心,我不会让水碰到上身。”
他都这么说了,青年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选择闭嘴。
很快,室内传来皮带扣打到地面的声音,梅林忍不住脑补了里面正在进行的画面。
脸上红得厉害。
欧盟血脉基因占大比数的情况下,梅林的皮肤很白。
冷色调的白皙让红色看着更是明显。
还有那双卷翘得过分的睫毛,在里面传来水声时微颤了下,葱白漂亮的手指此时握成了圈,却依旧停不了对喜欢的人无底线的幻想。
这是他喜欢了四年的人。
曾经只想着高三时一定要偷偷报考联邦中心商学院经济管理系,可是那一天那一眼,却彻底扭转了他对未来的所有规划。
很多人进军部是靠着要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可他不是。
年少慕艾。
哪怕知道他和他都是Alpha,却还是就这这么义无反顾的跳入了那个名为单相思的坑里,直到现在依旧甘之如饴的躺平在坑底,压根没想过自救。
那段时间他疯子一样的收集着穆睿泽所有的相关信息。
他知道他是亚裔东方古国三大古世家之一穆家的大少爷,穆家世代从军,父亲是联邦第一军团的团长,现任大将,母亲是联邦最大军火商的女儿,家里还有个弟弟,是个S级的高等级Oga。
如此显赫的家世对比下,伊泽家简直不值得一提。
可是他不在乎,他就是喜欢这人,说不清什么感觉,想接近他,再近一点。
模仿着穆睿泽的爱好,他看起了兵法,了解了沙盘,连平日的健身也开始往入伍士兵考核的方向走。
穆睿泽就读的联邦军校入校资格考察极其严格,如果是普通的系科还好,但若是军科系,例如机甲混动系,战略管理系这类就会难很多。
特别是战略管理系,等同于军官储备,穆睿泽就是。
想要接近他,无疑这一步是离他最近的路。
只想了一会儿,他便决绝的舍弃了自己的梦想,投入到了军科系的备考里。
父亲以为他是想开了,高兴得像个两百斤胖纸似的。
过程很难,但那都不重要。
联邦军校的考核是同高考分离考核的,连录取公告都不是同一时间发送。
在高考分发放时安心睡大觉的他,在三天后的联邦军校录取公告发放日前一晚,却熬了通宵,直到在公告信息看到自己的名字才安然睡去。
里面的这人不会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努力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
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脱衣,还门都没锁的开始洗澡??。
真是该死的折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底下的小梅林已经精神得站起,制服的西裤被撑起一个可观的弧度。
“咔嚓。”
浴室的门被打开。
闻声下意识回头的梅林立马又转过头来。
可是再快的动作也散不了脑海里刚看到的那幕。
没有擦干的黑发都还滴着水珠,沿着那张坚毅的轮廓滑落,经至喉结低落在纱布上。
那一刻透露的性格让梅林只觉得猴头干燥得要冒火。
上半身确实如之前说的没有沾到水,而下身,也正是促使青年副官完全不能做到直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