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名次:日本2、俄罗斯2、捷克2’
啪啪啪啪啪。
掌声、喝彩,虽然没有超过强尼的分数成为第一,乔尔杜洛克依然收获了现场观众的支持。
可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种支持来得快去的也快。随着第四位上场比赛的安易踏上冰面,两万多名观众的视线,立刻被他拉了过去。
坐在距离冰场进出口不远处的等分席上,乔尔杜洛克注视着那个吸引了全世界目光男孩儿的脸,叹息一声身体放松,毫无形象的摊在座位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呢,好像已经不年轻了,是不是该为以后打算了?或者是继续坚持一下,参加完下一届奥运会再说?
“……路易斯,我想你知道你该做的一切,身为你的主教练,我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
冰场防护墙边,抓紧宣告员报出安易名字前的最后一点时间,身着正装放下强尼的比赛,专心为安易进行赛前指导的詹姆斯乔伊斯,站在半人高的防护墙外,伸出胳膊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小弟子,拍了拍的他后背道。
“记住!我的孩子,你是世界冠军!你是绝对的男单第一!没有人比你更强!永远牢记这一点!”
‘下一位上场比赛的选手是路易斯沃兹(yian)!来自,中国!’
“安易!!!”
“an!!!”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现场宣告员报出安易的名字,最后三十秒计时准备。乔伊斯伸出右拳与安易碰了碰,将时间交给了弟子和他的父亲。
安泽贤没有说话,眼睛看着一墙之隔的儿子,耳朵听着现场骇人的加油欢呼声,心里是既骄傲又心疼,真的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享受这种荣光,承受这种压力。
国家,队内,舆论,冰迷。
他多希望孩子能活得轻松自在,能多些时间享受生活。
目前这种日子看起来好像很好,但说句老实话,他真的有些不忍心。
“爸?”
“……啊。击掌、拥抱、还是亲一下?来来来,别犹豫,爸今天吃点亏,把选择权交给你。”
听见安易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安泽贤按下心事笑着应了一句,开了句玩笑习惯性的伸出右手袭向安易的脸颊,眼看就要碰到他的皮肤时却猛然停下。
“???”
眼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安易很是不解。
刚想说些什么呢,就看到自家老爸扯了扯嘴,回复了平常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模样,将右手摊开竖在了他的面前。
二话不说,顺着他的动作击了一次掌,安易冲两人笑笑,蹬冰转身,乘着现场经久不衰的助威声,滑到了冰场正中停下。
下半身绷直,上半身松散,右手握住左手小臂置于身前,目光平静毫无波动,木然的看着北面裁判席,静静地等待着滑行音乐奏响。
“……乔伊斯,我啊,感觉很难过。”
“an?”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路易斯瘦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脸颊上的软肉竟然彻底没了。你说,我身为他的父亲,嘴上不说却被奥运会逼得只记得监督他训练!这样的我,是不是……非常不合格?”
“oh,老伙计,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必须相信那孩子了解自己努力的意义。你和我身为他的教练,身为他的亲人”
哗。
哗。
海浪、潮汐,绵密的、清冷的。
伴随着数声浪花拍打,忧伤孤寂的音乐响起,安泽贤、乔伊斯连忙停下交流,将视线投到了冰场中央安易的身上。
只是。
一眼、一瞬,两个人便失去了自己的声音。被站在冰面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男孩儿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所震撼。
他们看着他在笑,是的,他在笑。
他们看着他在哭,是的,他在哭。
两种极度复杂,几乎被绝望、挣扎、无助填满的情绪,就这样钻进他们的心里,让他们根本来不及产生,‘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套短节目’吗的疑惑,无法抗拒的,被冰上轻易左右人类情绪的魔鬼,拉进了绝对能将人溺死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