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啦。”看着老板那像小鹿斑比的眼神,她还能拒绝吗?言秋硬生生吞下满腹的疑问,转身进入茶水间去煮咖啡。
裘香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又很怕等一下言秋会好奇的追着她猛问,赶紧将桌面上需要用到的数据全收进公文包里,匆匆忙忙的朝门口跑去。
“小秋,我突然想到有件急事得办,咖啡我不喝了,拜,,”
咻地,她溜了。
言秋一头雾水的瞪着那逃难似的背影,刚刚才放下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
事有蹊跷!
办公室里被整理过的痕迹,还有洗手皂莫名其妙掉到马桶里的事,绝对跟老板有关!
丢下煮好的香醇咖啡,言秋仔仔细细的察看每个地方,经过半个小时巨细靡遗的检查,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不过,却有通电话帮她解开了满腹的疑惑——
这通电话是古晁英打来的,他要言秋帮忙找看看他的表是否遗落在办公室里,而且还建议她在沙发底下找找看。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刚才她所有地方都有检查,就沙发底下没看过。
言秋兴奋的丢下电话,趴着查看沙发底下,果然看见一只镶钻男表。
“古先士,为什么你的表会掉在我们公司的沙发底下。”言秋抓着表,接起电话,急着解开所有疑惑。
“我昨晚跟香侬在那里过夜,可能是我们两人挤在沙发上睡觉时不小心掉了。”古晁英倒大方坦承,一点都不像裘香侬那样别扭畏缩。“对了,我早上和香侬洗澡时,不小心让香皂掉到马桶里,可能会造成阻塞,麻烦你处理一下,至于费用可以跟我算。”他还很厚道的愿意支付通马桶的费用。
“古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天大的事,真是太感激了!”言秋兴奋过头了,抓着话筒猛道谢。
“处理马桶阻塞只是小事,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个。”反正也不必花钱请人来处理,只要戴副塑料手套把香皂拿起来就解决了咩。“至于手表我会帮你好好保管,等学姐回来再请学姐转交给你,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言秋的兴奋语气让古晁英不解的挑高一双浓眉。
他和裘香侬的事在一般成熟男女的世界里应该算很稀松平常,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吗?这言秋也未免反应太过了吧?
“古先生,学姐她从小就失去亲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还愿意敞开心扉跟你交往,我想学姐心里一定很爱很爱你古先生,请你答应我,一定要给学姐幸福好吗?”不知哪来的勇气,言秋竟然跟一点也不熟的古晁英说了裘香侬的事,还恳求他。
电话另一端,古晁英的脸色微微一变,情绪瞬间崩沉下来。
“古先生,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她太莽撞了吗?抓着话筒的言秋开始感到紧张,但还是试图为老板的幸福奋斗。
“我不会答应任何人我做不到的事。”话一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因为他必须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在他还没真正厘清自己对裘香侬是否有厮守终生的决定之前,绝不会轻言承诺。
言秋瞪着电话,一秒钟前的兴奋,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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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阳台,古晁英怞着烟,目光深沉的看着外头的街道。
这是个幽静的老小区,街道上偶尔路过的都是一些带着小朋友的主妇,还有散步的老夫妇。
这些景象全都让古晁英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的生命中,似乎不曾跟家人有过这样亲昵的一面。
他的母亲为了稳固在家中的地位,总是用尽心机讨好古家长辈、讨好一点都不爱她的丈夫,就连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也被用来当成维持势力的筹码。而他的父亲则是冷漠寡情,一生只在乎事业金钱和权势地位,为了得到这些,就算做了不名誉的事也在所不惜!
母亲过世三个月后,他的父亲更是离谱的娶了现在的年轻继母,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让财大势大的古家名誉扫地。
这个家最重要的亲情关系,被他用尽心机的母亲和玩弄权势的父亲给毁之殆尽,让他心灰意冷,对家庭失去了所有的热情。
最后,他离开了古家,也拔掉了心中最后的一抹情感,从此变得寡情冷漠。
只是——这样的他快乐吗?
不!他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唯有在从事各种冒险的极限活动时,他才会感受到人生的畅快,但只要一回归平常人的生活,他就又只剩一颗空洞孤寂的心,感受不到生命中的热情。
直到他遇到了裘香侬,开始计划在沙滩帮她度过二十七岁生日的那一瞬间,内心的热情才又再度回笼,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似乎变得越来越眷恋她,越来越在乎她。
只是——这份在乎是爱吗?
他现在头脑紊乱得理不出任何的头绪来,他需要一些时间冷静想想。
蓦地,手机响了,打断了他极力想冷静下来的思绪。
捻熄烟,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掏出手机,瞥了眼电话后迅速接通。
“凯叔。”神情因为这通电话而更加沉重,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浮起,让他的两道浓眉都拧了起来,眉头凝重的深锁着。“事情进行得如何?查证清楚了吗?”
“你托我调查的那件事已经办妥了,我手头上握有笔迹比对的证明,证实她手中的那张协议书是伪造的,绝对不是出于你父亲之手……”事情办得极顺利,但是苏凯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沉重,一点也不像是来报告好消息的样子。
古晁英没应话,静待苏凯的下文,因为他从苏凯的说话口吻中,听得出来事情绝对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不过另一件事倒是有些棘手。”果然,苏凯的叹气声饱含无奈。
“说吧,我迫切的想知道那女人现在还想怎样?”这端的古晁英冷笑道。
对于他那放浪形骸的继母,他可是厌恶到了极点。
“她要公开你们父子俩争相跟她密切交往的内幕。”这些话很可笑,但苏凯一点也笑不出来。
“哈哈哈——她还真敢说。”相较苏凯的凝重,古晁英却是放声大笑。“她以为我眼睛瞎了吗?我会看上她、跟我父亲抢一个我完全不屑一顾的女人?!”
哼!想玩这套栽赃毁誉的伎俩,还得有些本事才行。他古晁英行为向来正直,一点都不怕被那女人栽赃嫁祸。
“小子,别笑得太开心,她之所以敢这样玩,是因为她已经买通了古家所有的奴仆,他们都从她那边拿了好处,打算一面倒的把你给玩倒。”
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啊!
他这个古家少爷向来严肃又难以相处,跟仆人们十分疏离,就连在古家服务最久的老管家都跟他没半分感情,现在拿了好处、受了唆使,现在要替那个女人出头,帮助她威胁古晁英拿出一半家产,这并不足为奇啊。
笑声突然终止,古晁英紧紧抓着手机,脸色变得狰狞骇人。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声音从齿缝逼出来。
“小子,我看你还是尽快回来吧,我们好好商讨对策,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当事人不回来,苏凯一天没办法安心妥善的处理这些事。
“嗯,好吧,我立刻回去。”思量之后,古晁英决定答应苏凯的请求,并且打算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想想他跟裘香侬的关系该如何发展下去。
结束通话之后,他立即收拾行囊,离开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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