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边,他拧开钥匙门,大喊:“上!上!上车!”车子启动,猛地往后一倒,周围的人纷纷躲避。
他大喊一声“躲喽啊!”,接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向前冲去。
有几个二道的兄弟没来得及闪开,被后车厢直接顶飞了出去。
“嘎吱”一声,车上的南关兄弟们,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往车顶上爬。
那帮二道的人还在后面追呢,拿着长家伙在后面边追边喊,朝着车一顿乱挥。
陈海一脚油门踩到底,老解放车发出“嗡”的一声怒吼,疾驰而去。
且说这车要开回哪儿呢?开过马路后,贤哥得去医院,而陈海得把车还回去。
这车子是从二马路的联运总公司借的,是运输公司的车,得还人家。
等他们回到医院里,可真是状况百出。
大志被人打伤了,扒拉宝子也受伤了,老七也被火药枪喷了一下。
可以说,南关这伙人这次损失惨重。
“贤哥,他妈的,这仇不能不报!”
贤哥一摆手:“别急,他们有家伙,咱们现在去找他们吃亏。”
“你别管了,这事我去办。”说完,贤哥就从医院出来了,直奔新民胡同。
贤哥去新民胡同找谁呢?找华山大哥。
当时孙华山大哥在哪儿呢?在新民胡同有个大家都知道的新民浴池。
华山大哥没事就爱听书,和贤哥爱好一样。听完书,就到浴池里洗个澡,洗完澡还有人给拍拍后背,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拍背的时候,浑身舒坦,往躺椅上一躺,喝着小茶水,真是惬意。
这时候,贤哥推门就进来了。
一进屋,华山大哥就问:“小贤呐,你咋来了?洗澡啊?”
再一看贤哥这模样,吓了一跳:“我操,你这身上怎么搞的?”
贤哥这时候衣服都没换呢,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衣服上全是血,而且他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小海军衫,上面全是口子,一道一道的。
贤哥走到华山大哥面前,站定了说:“华山大哥,我有点事。”
“咋了?跟人干仗啦?吃亏了?”
“嗯,跟二道的、方山东他们。”
“我操,这帮小兔崽子,现在要翻天了啊?没事儿,贤子,这仇大哥给你报。我给刘宝他们打电话,让你宝哥带人去收拾这帮家伙,二道这帮崽子还敢撒野呢?”
那个时候,孙华山可不是吹的,在长春市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一开口,谁敢不服?
那时候,老歪方山东子跟孙华山相比,那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贤哥准备离开,华山大哥挽留:“不用这么急着走啊,贤子。”
“好了,大哥,谢谢你,别让宝哥去了,这事儿我自己来处理。”
“那你想怎么办呢,贤子?”
“大哥,别的我不求,我想在你这儿借把家伙。”
那时候孙华山集团里有啥?有双管猎枪之类的,那可都是真家伙,在当时来说,这些可都是厉害的武器。
当然了,跟现在比起来,就像小儿科一样。就说贤哥他们那个时候,哪有现在那些先进的五六式之类的枪呢?
那时候的猎枪跟五连子、七连子比不了,但在当时那就是正经的厉害家伙。
华山大哥看着贤哥,有些担忧:“小贤呐,你可别把这事闹大啦,知道不?”
“你放心吧,华山大哥,我心里有数。”这边华山大哥打发走了刘宝。
这刘宝,大家都知道是谁吧?咱们后面会讲到,这人后来在重庆,结局挺悲惨的。
那时候刘宝可稀罕贤哥了,看到贤哥这样,心疼得不行:“我操老弟,谁把你弄成这样了?宝哥跟你去,宝哥去收拾他们,不用你动手,宝哥崩死他们。”
贤哥连忙摆手:“宝哥,不用你,真不用你,你把家伙给我就行,我自己来处理。他们把老三给扎了,还把我好几个兄弟给放倒了,这仇我必须得报。”
“行,要是遇到困难或者啥情况,一定要吱声,别逞强,听到没?”
“你放心吧,宝哥。”
“妥了,记住,你宝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明白啥意思不?”
“明白,宝哥。”
这时候,贤哥拿起那把猎枪,枪用油布包着,他把枪往腋窝下一夹。
然后,贤哥领着老蛋子、陈海、二林子、夏小子、老海儿这伙人,人不多,总共就七八个。
他们又回到了北八道街,来到了玉红台球室。
方山东子这时候可不得了,觉得自己牛逼啦。他刚和一帮哥们儿喝完酒回来,在玉红台球室趴着一坐,身边围着二老皮、小海儿、刘金刚他们,总共 30 来号人,人数也不少。
为啥呢?刚才那 100 多号人,该回去的都回去了,剩下的这 30 来号都是自己的嫡系兄弟。
这些人,有的在外面站着,有的在屋里。
方山东子扯着嗓子喊:“我就告诉你们,别听那些人瞎吹,什么新民胡同小霸王,还有南关那些所谓的社会人,老一辈的咱就不说了,他们现在都青黄不接了,他们能靠谁?南关厉害的不就孙华山、唐战吗?那块还有谁?他们还能蹦跶几年?我都懒得说他们。咱二道的人,那才是够狠够硬,对不对?”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对,大哥说的没毛病。”
就在这时,一辆伏尔加轿车“咣”的一声停住了,后面还跟着一辆上海牌汽车,那可是最早的出租车,这种出租车不打表,靠讲价,比如你说去二道多少钱,是 18 块还是 10 块,商量着来。
两辆车一停,就说那伏尔加轿车,可高档了。
怎么个高档法呢?它有个黑色的小纱,就在窗户边上,就像遮阳帘一样可以升降。
现在高档车是电动的,一按按钮就降下来了,它这是手动的,用手一扒拉,从外面根本看不见车里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