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水袖再现(1 / 2)

别叫我歌神 君不见 1916 字 9个月前

舞台下方,区域里,黄元平的父亲黄会青,也在抬头看着舞台上。

当他看到自己父亲重新穿着戏服,出现在舞台上时,双眼也情不自禁湿润了。

如果说,身穿戏服,在舞台上唱戏,是黄元平的童年的话,那就是他几乎大半个人生。

在他年轻时,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跟着父亲的戏班,辗转各处。

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黄会青慢慢长大了,工作了,结婚了,生子了。

也正是那个时候,戏班越来越没落。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能听到自己的父亲在唉声叹气。

能看到母亲在灯下,不断缝补着破旧的戏服。

终于有一天,母亲一病不起。

他现在依然记得,在母亲病入膏肓时,父亲却一贫如洗,拿不出来钱给母亲治病时的模样。

还是他用自己的工资,断断续续让母亲续了两年命。

但母亲终于还是撒手而去。

他犹记得,那天晚上,他在工厂的车间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也是从那一天起,在他的心中,似乎就恨上了这些东西。

不论是唱戏,还是唱歌,都是不务正业,都是没有前途的东西。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黄元平,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穿过大街小河

走过小雨落雪

为什么你不爱吃冰淇淋

糖葫芦一串有几个……”

他从没想过,在黄元平的心中,那几年跟着爷爷一起去唱戏的日子,竟然那么重要。

那时候的戏院,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也早就没有了多少人去看戏,每日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父亲的经济一直都很拮据,连糖葫芦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个。

是啊,那个年代的长辈,又有谁舍得给自己买一串糖葫芦呢?

“戏服旧了补丁缝成花色

大鼓敲破了满墙斑驳

改成商场的老戏院

上次路过墙上还贴着

你说头发就像被大风吹白了

转身又说糖葫芦都这么贵了

夜晚路边小角落有人唱着

哑锣破鼓二胡弦松了……”

谷小白唱完了第二段,另外一个舞台上,老人接上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宅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那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看着老人那尽力遮掩,却依然能够看到皱纹的眼角,听着老人那尽力唱,却依然暗哑的声音,黄会青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但却情不自禁地跟着轻轻唱了起来。

这唱腔,他已经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

每一句,都像是烙印在了记忆深处。

因为在那戏台之下,在人山人海之中,在最靠前的地方,永远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他的。

那时候,他看着老人的眼神,是如此的崇拜。

他听这戏文,听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而那些围在戏台前的孩子们,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羡慕。

钢琴声再起,谷小白唱到了最后一段。

“红木箱镶花镜奶奶的梳妆盒

黑白照片里悄悄藏着俊俏小伙

青衣长袖谁偷偷帮你洗了

又是谁悄悄把你茶水温热

起云手眼波转看的是谁

笑一笑是谁的玉堂春色

这件亲手补过的花褶

你走后再没舍得穿过……”

承载着老人的副舞台,慢慢降了下去,在他完全落入水面之下前,突然听到了区域,传来了一声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当谷小白唱完最后一段的最后一句,他放开钢琴站了起来。

他的身后,钢琴渐渐下降,落入了舞台之中。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的舞台都已经降了下去,舞台上只剩下了谷小白一个人。

舞台中央,灯光一闪,谷小白身躯一转,“哗”一声,服装变换,一身花褶加身,然后他衣袖一展,挡住了自己的面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已经是一名青衣。

谷小白的青衣扮相,倾国倾城。

谷小白的脚下,中央的舞台也在慢慢下降,他轻轻挪动脚步,舞台上走着台步,然后俏丽又高亢的荀派唱腔起

“想起当年落娼院

得遇公子配良缘……”

和刚才老人那已经哑了的唱腔比起来,谷小白的唱腔字正腔圆,俨然已经是一名大家。

他台步如行云,长袖如流水,面上一颦一笑,摄魂夺魄。

而此时,四周的水已经“哗哗哗”的漫过了舞台,然后……

众人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来了!

谷小白竟然站在了水面上。

月池中央,一身花褶的谷小白,倒映在如镜的水面之上。

下一秒,他水袖一甩,脚步轻挪,跑了一个小圆场。

他的脚步轻点,在水面上踩出了一连串的细密涟漪,涟漪彼此交汇,蔓延,就像是织出来了漂亮的花纹。

看台上,观众们都惊呆了。

“卧槽,不是吧!”

“竟然能在水上走?”

“水面下是还有一层玻璃舞台吧!”

“怎么就站在水面上了呢?”

“这不科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