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眼即逝。
这一日,京都的东门人流拥堵,人声鼎沸。昭王和夏侯钊坐在监斩台上,神色冷肃,而台下五花大绑着的人,正是披头散发的衍清子。
沈素年和陆宸也在台下,目光冷然地落在衍清子脸上。
他神色呆滞。
“陆宸,你眼睛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适?”沈素年忽然开口道。
“无碍,很好。”周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陆宸将沈素年拉到了怀里,用身体护着她,低声回道。
就在此时,昭王看了看天色,招了招手,让一个下属上前,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师衍清子谋害宫妃皇子,嫁祸朝廷命官,残害百姓,罪恶滔天犯下数等罪行,天怒人怨,不可饶恕,朕替天行道,肃清奸邪,特命五皇子夏侯钊与昭王于东门监斩衍清子,示众。另外,被衍清子害死的三位皇子,分别追封为靖王,景王以及明王,前大理寺卿沈言,恢复名誉,追封为一品清正候,特赐其女沈素年为昭王世子妃,赏赐金银珠宝若干。钦此。”
宣读完毕,昭王与夏侯钊挥手将手里的签令牌扔在地上,沉声道:“斩!”
侩子手一碗烈酒入口,朝着大刀上一喷,然后手起刀落。
陆宸下意识地捂住了沈素年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沉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沈素年只觉得自己眼睛处一片漆黑,不过却有一丝暖意覆在眼皮上。
她由着陆宸捂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好。”
两人坐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缓缓开动,陆宸才缓缓移开了覆在沈素年双眼的手掌。
车帘被拉上,外面阳光正好,晴朗温暖。
“天气真好,雪都融了。”沈素年感叹道。
“是啊,很快就要春暖花开了。”陆宸微微一笑,目光暖融融地落在了沈素年清冷的侧脸上。
只有他才知道,她清冷的外表下,有一颗多么温柔而赤诚的心。
真好,他们一直在一起,不管在哪里。
车夫按照他们的意思,将马车赶到了夏侯钊的王府前。
夏侯钊也刚好回来,三人几乎是同时下车的。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夏侯钊面带笑意朝着陆宸走了过来。
沈素年发觉他的面色似乎比前两日见面的时候,又差了一些。
“殿下,你的面色怎么如此之差?没有休息好吗?”沈素年觉得心中怪异,出声问道。
“是啊,这几日都没有一个好觉睡,父皇身子越来越差,将朝中政务多数给了我打理,听他的意思,似乎有意传位给我。”夏侯钊说话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这是好事啊,以后当了皇帝,可要罩着我们。”陆宸微微一笑,轻轻捶了一拳夏侯钊的胸口。
夏侯钊目光落在了陆宸俊美肆意的脸上,感叹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堂弟,我竟然一点也没有认出来,其实仔细一看,你跟皇婶逝去的父亲,老将军是有些相似的。”
他说这话,陆宸就有些恍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问道:“真的吗?”
“的确是有些像似的,皇婶出自大萧陈家,陈家向来出美人,不过皇婶长相似陈老夫人,这就是所谓的隔代像了吧。”夏侯钊笑道。
“对了,秋云和春杏嫂子如今在府里安好吗?”沈素年忽然问道。
“秋云就是照顾着春杏,刘大夫替春杏解了一些毒,她现在可以说一点话了,不过听力受损,还是听不见。”夏侯钊又说道,“秋云空闲时间,跟着府里头的账房识字。”
“殿下宅心仁厚,刘大夫济世为怀,你们都是难得的好人。”沈素年心怀感激,郑重地朝着夏侯钊行了个礼。
“沈捕快锄奸制恶,陆宸兄弟路见不平,你们亦是大萧的福分。”夏侯钊同样客气地回礼。
“好了好了,此次来是暂时跟你辞行的,陛下令我们去淮州祭祀先祖,重新入族谱,再回来请示婚期,我们等会就要出发去淮州了。”陆宸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还要回宫侍候父皇,就不能想送了。”夏侯钊拍了拍陆宸的肩膀,调笑道,“好好照顾我弟媳妇,千万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那也请五哥好好照顾刘大夫,那可是我媳妇的好友,也是我的恩人,要是让刘大夫受了委屈,我们定不饶你。”陆宸揶揄了一句。
“这,刘大夫怎么会受委屈呢?刘大夫医术这么好,我正要跟父皇说提拔她到太医院呢——”夏侯钊有些不解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