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年见他神色冷厉,完全不像是伪装的,那库监只好解释道:"这个张员外郎和王主簿有夺妻之仇,两人平日里头都致力于寻找对方的把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断没有联合起来作案的可能的。
说话间,那张员外郎和王主簿已经打开了外面两道门,库监将最后一道门打开。
这案子是禀报了宫里头的,宫里头派了人前来督案,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五皇子夏侯钊。
"去将督案的五皇子请来,每个人由两名士兵监督,才可以进入银库查案。"那库监又说道。
沈素年倒是没有想到夏侯钊也来了,抬眼的时候,便看见差役将夏侯钊从皇陵那边请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一大队身穿统一红色御林军服的士兵。
夏侯钊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素年,并没有出声,而是按照规矩,由库监陪同,打开了银库的门。
夏侯钊先行进去,后面的捕快皆由士兵左右监督,逐一进入了银库。
因为库兵都点燃了火把,所以银库里头灯火通明,沈素年在库兵的监督下,将这银库的四周统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个银库的墙壁都是用角浇铁所铸造,根本不可能挖通前来偷银子,而银库的四周,也没有任何暴力损坏的痕迹。
沈素年又检查了一遍这个银库的三道铁门,门锁上也没有任何损坏或者用异物开锁的痕迹。
陈平之也检查了一遍,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这个银库如此严密,便是苍蝇都飞不进来,别说盗贼了!可是这银库里头却的的确确丢了两万量两白银,这银子难不成还长翅膀了不成?即便是长了翅膀,外面守卫如此森严,它也飞不出去啊!
"这银子的账真的对上了吗?的确是丢了两万两吗?"沈素年也觉得很是悬乎,看向库监,疑惑地问道。
"这位女捕快啊,这账目可是户部派人来一起监督着做的,每一次入库出库,除了户部的官员监督,还需要将清单呈给陛下,哪里有做错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库监十分委屈地说道。
"库兵进出,是全部衣裳都要脱光吗?没有一丝一毫夹带偷盗的可能?"沈素年又出声问道。
夏侯钊闻言,上前了一步,站到了沈素年的身侧,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开口道:"是的,这个规矩是从太祖时期就定下的,当库兵的,除了每次进库出库要脱光所有衣裳之外,还需要是皇族亲信,世代清白才可以做库兵。今日这些库兵,都是父皇直辖管理的,若非有这些库兵监督,我们是不能进入银库的。"
这说得沈素年就更加疑惑了,若非监守自盗,这银库盗贼又进不来,那这银子到底是怎么丢的呢?
不仅是沈素年,便是自诩查过无数案子的名捕陈平之也是一头雾水。
检查过银库之后,一行人由着库兵监督,又从银库里头退了出去,张员外郎,王主簿以及库监三人分别锁上了门。
除此之外,因为没有脱衣裳,他们每个人离开库房后,还得经过外头驻守的库兵搜身,就连夏侯钊都不能例外。
这规矩如此严密,哪怕夏侯钊是皇子,都没有情面好讲,这也可以排除是别的皇室宗亲以权压人盗窃库银。
"库监,这个钥匙只有一把吗?会不会还有别人有这大门的钥匙?"沈素年又问道。
"有是有多,不过这些钥匙全部都保存在宫里头的国库中,里头机关重重,除了陛下,谁也无法从国库里头取出备用的钥匙。"
一行人一头雾水地离开了银库,各自心事重重。
沈素年本来就是住在夏侯钊的府上,所以随着他同行离开。
这边陈平之将她和夏侯钊的自然互动看在了眼内,翻身上马,也带着随从离开了。
"老爷,这个案子你有头绪了吗?"随从跟上了陈平之,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头绪,除非那三个人共同偷窃库银,并且收买所有的库兵,不然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银子从银库里头带出来。"陈平之说道。
"收买所有的库兵?那怎么可能,但是那皇陵外头的兵就有好几千,这才偷了两万两银子,每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就为了几两银子啊?这不可能,那些库兵全部都是皇帝的亲信,每个月的月银过可高了,哪里看得上几两银子?"
"就你知道,我不知道吗?"陈平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可是你不是跟那沈捕快定下了赌约吗?若是你输了,可是要听她差遣的,这样你一世英名不就扫地了吗?"随从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