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钊听罢,又冷冷地睨了柳县令一眼,那柳县令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他给我送了好多黄金,让我不要管云顶上的事而已!都是他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借机勒索要走了我那么多人,到底是干什么去了?”那观主见柳县令将所有东西都推得干干净净的,不由得有些愤怒,“如果不是你这么贪心,管一管云顶山上的事情,或许我还杀不了这么多人!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你!死道士!你有毛病是不是!不是你给我送了那么多金子,让我不要管的吗!谁会跟前过不去啊!”柳县令瞪大了眼睛。
“你还问我要了丹药,冒充是长生不老药,威逼利诱那些富商给你的衙门捐钱,还借机倒卖迷香,什么都要捞一笔!”观主不客气地拆穿道。
“那张静云是你下的毒手?甘草食用后可以让人肌无力,也是你写信告诉张静云的?”沈素年和陆宸将那个赖二关起来后便到了这一边,正好听见阿钊的审问。
“是这个臭道士告诉我的,那个张百万捐了不少钱给衙门,不过身子不太好,开始质疑我的药起来了,迷香也不管用了,我收买了他身边的小厮,知道了张家的事情,知道他儿子有心杀他,干脆就做了个顺手人情,省得他整日缠着我要药。”柳县令低声道。
“长生不老药?”沈素年脑子里闪过一阵异样,“小牛村那些药草,也说是做长生不老药,难道那宋大人让你们炼制的就是长生不老药吗?”
“这都是我们胡诌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丹药,始皇帝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着呢!他只是吩咐我们用人血和那些毒草一起练成丹药,里头还夹杂了很多迷香的成份,用来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那观主又说道。
沈素年蹙紧了眉头,看向了黄知县。
“将他们先押下去吧。”黄知县吩咐狱卒将这两人又押了下去,这才看向了沈素年,“沈捕快,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个丹药,一个京城的宋大人。”沈素年幽幽开口道,“看来还是要去一趟京城,只是这个宋大人太神秘了,只有一个名头,轻易找不到。而且云顶山和淮州的案子都已经上报官府,若果他是朝廷中人,也已经得到消息了,想要冒充送药的人进京也不行了。”
众人正眉头紧锁地沉默着,阿钊忽然站了出来,神色有些尴尬道:“我,我可能知道这个宋大人是谁。”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惊异地看向了他。
阿钊忸怩地摸了摸下巴,沉声道:“其实,我的真名乃是夏侯钊。”
黄知县首先反应了过来,惊声道:“夏侯乃是国姓啊。”
“不错,我其实是当朝皇子,排行第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宋大人,应该是国师的心腹,宋长眠,这位宋长眠是国师的左右手,来无影去无踪,办事得力,整日带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我觉得这个宋长眠鬼鬼祟祟的,有些问题,所以查探了他一下,不想被他发现,我跟他交过一次手,他武功很高,我不敌他,还被他的人马追杀,这才沦落到那个山洞中躲藏。”阿钊徐声说道。
他话音落下,黄知县和王捕头等人忽然噗通一下都齐声跪了下来,不约而同道:“卑职见过五皇子!”
只有沈素年和陆宸巫惜玉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动作稍微慢了一拍,最后还是沈素年给他们两个使了眼色,也学着黄知县他们跪了下来,齐声道:“见过五皇子。”
这就是夏侯钊不愿意揭露身份的原因,刚才还对他颐指气使的王捕头等人现在对都他毕恭毕敬了。
他皱了皱眉,上前将他们都扶了起来,道:“各位不必多礼,以前怎么对我的,今后还是怎么对我,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王捕头死活不肯起来,连连磕头道:“殿下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以往多有得罪殿下,还希望殿下饶了小的吧!”
“小的,小的也是!小的每次给殿下带早餐都从中坑了殿下一点银子,还希望殿下恕罪!”李小春也连连磕头,不敢起来。
张大年见王捕头和李小春都不敢起来,憋红了一张脸,愣了半响才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也是!不该让殿下帮我一起清洗马厩的——”
沈素年:“”
“各位兄弟都起来吧,这样真是折煞阿钊了!”夏侯钊赶紧将他们一个个都扶了起来,声音恳切道,“我从小不知道人间疾苦,这段时间在衙门替沈捕快的职务,让我学会了很多朝堂上没有学到的东西,说起来,你们都是我的授业恩师,让我看到了做捕快的艰苦和重要性,若果不是你们这些兢兢业业的人在维护大萧的安定,哪里有大萧如今的局面,你们都是我大萧的功臣,应当是你们受我夏侯钊的礼才是。”
他说着,就要向黄知县等人行礼,黄知县哪里敢受他的礼,赶紧扶住了他,连声道:“殿下言重了,言重了,这些都是卑职的职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应当的,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