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宗案子,临安县的衙门都震动了,连夜派人到那院子救火去搜查,果然搜出了盛放人血的血杠子,还有那些死亡姑娘的生辰八字,姓名年龄等。
至于徐娘和捉获的人贩子,都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神使是将那些姑娘杀死了放血的,只以为是拐卖这些姑娘去京城享福。
而死去的十几个姑娘,尸体尚未找到。
巫惜玉药理不错,对于这些阴损药更是有所认识,所以很快将清醒神智的药物调了出来,喂给剩下的姑娘吃了,然而,这些姑娘服用药物后,对于那个院子里头的事情,俱都一无所知了。
那神使死了,底下的人一问三不知,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沈素年察看了衙门记录的卷宗,没有发现有一丝可以追寻下去的踪迹。
她蹙紧了眉头,对陆宸道:“这宗案子,跟云顶山那宗案子是有关联的,也许回去查问黄大人捉住的那些活口,还能查探一二,就是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捉到那观主。”
“对了,当时你晕迷的时候,那个神使,他好像说了一句,他不会死,说他京城有人,一个什么宋大人,会保他出去的。”巫惜玉忽然回忆道。
“京城的,宋大人——”沈素年与陆宸对视一眼,又想到了当初在客栈杀人案后劫走凶手的那伙刺客逃走的方向,同样是京城方向。
可见,这唯一的线索,就是案子的主谋,应该是在京城了。
“看来,我得回青石县一趟。”沈素年叹气道。
“我陪你一起回去,先回师门向我师傅报个平安,再启程。”陆宸沉声道。
沈素年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投在了巫惜玉的身上,巫惜玉见陆宸对沈素年这般好,昨日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心里又羡又妒,可是现下,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低垂下眉目,忍住了眼眶的泪意,掩饰地说了一句:“我先去看看黄莺将药买回来没有,如果药没有错,我也可以回去了。”
陆宸点了点头,目送巫惜玉前去后院找黄莺了。沈素年看着他欣慰的目光,觉得有些好笑,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是啊,惜玉她以往刁蛮任性,做事向来只顾虑自己的感受,现在经过这一遭事,竟然也学会替别人着想了实在是难得。”陆宸毫不忌讳地点头应道。
“此行回到青石县,一来是警示黄大人他们这宗案子远比我们之前以为宗教信徒作案要复杂,二来,是要重新拿通关文牒,前往京城,你真的要随我一起去吗?”沈素年将目光落在当地衙门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上,声音沉重地问道。
陆宸微微一笑,用自己懒淡的敷衍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看似十分随意道:“反正我也无事可做,跟着沈捕快一起历练历练,长长见识和本事,有什么不好啊?”
沈素年被他逗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美人笑意,自然是动人的,人家常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陆宸觉得说的就是沈素年这样的人。
即便她是随意一身衣裳,不施脂粉,同样美到骨子里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师哥,检查过了,药都对了,之前已经用过一剂,那些姑娘大部分都清醒了,只是不记得事,衙门随后会将她们都送回去的。”还是去而复还的巫惜玉打断了他的沉思。
“那我们也回去吧,师傅该急坏了。”陆宸说道。
三人一同出了门,陆宸换的马车就停在门外,他先是将沈素年扶着上了车,然后扫了巫惜玉一眼,淡声道:“还不上车?”
巫惜玉本来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可是不知道这两日为何,总是特别想哭,她被陆宸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叫着,眼里顿时又酸涩了起来。
她一点也不想在沈素年跟前哭,实在是丢面子!她瞪了陆宸一眼,强撑着道:“你进去!我来赶车!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坐在里头的沈素年眉目一紧,将目光落在了陆宸的衣衫上:“受了重伤?”
“没事,就是一些小伤而已,大惊小怪什么?赶紧上车。”陆宸催促巫惜玉。
“还小伤?就差皮开肉绽了,还小伤,你昨晚还渡了那么多的内力给她,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巫惜玉眼眶更红了,又迁怒地瞪了沈素年一眼。
沈素年也沉下了脸,看向陆宸的目光染了几分冷意,沉声道:“陆宸你上来!”
陆宸:“”他堂堂江湖第一侠盗,被她轻飘飘地睨了一眼就顿感腿软是怎么回事?莫非他就是传言中的妻管严体质?
他被沈素年和巫惜玉两人一同瞪着,顿感压力,这才放下了马鞭,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