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扣住了那掌柜的手,另一只手将那支燃烧着的香扎到了他的手背上。
“啊——”那掌柜的被烫得惊呼了一声。
内堂里的人听到他的呼声,从那柜子后头涌了出来,出手就往陆宸脸上撒出一把香灰。
陆宸一扯面纱,挡住了那些香灰,不得不弃了那掌柜,越窗而出,瞬间消失无踪。
有人上前追了一段路,自然是无功而返,朝着那掌柜的禀报道:“人不见了。”
那掌柜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烫出来的痕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道:“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想必是跟云顶道观有关系的,派个人去告知山上的长青道长,让他这段时间不要来这里买香了。”
“是的,掌柜。”那人听从吩咐后,又从窗口一跃而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这正是陆宸露出破绽的地方,那掌柜的初次见他,他身上并没有穿着道服,所以试了试他,见他果然不知道幕后道长到底是哪个,才生了杀心,将他引到内室,打算杀人灭口。
然而,他没有料到,陆宸的功夫竟然那么高,轻而易举地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溜走了。
沈素年一直盯着香铺,虽然看不见里头的事情,但是可以看见陆宸破窗而出后,一个人追踪出来,却又很快返了回去,那人回去后,不多时,又出来了。
只有一个人,所以定然不是去搜查陆宸的,更大的可能是要去通风报信的。
沈素年当机立断,跟了上去。
陆宸从香铺里头出来,并没有走远,而是随意找了个地方隐匿起来,他将沈素年的动作也收在眼底,也跟了上去。
沈素年一直跟着那香铺里头出来的人,只见那人鬼鬼祟祟的,却是一路直奔云顶山的,她心里一喜,若是跟着这个人上了道观,对于案情定然会有新的进展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陆宸却突然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把敲晕了那人,将他拖到了阿钊的茅草屋。
沈素年的计划被他乍然打乱,自然是十分恼怒的,跟着陆宸进了阿钊的屋子,压低声音道:“你打晕他做什么?”
“你以为跟着他就可以见到道观的幕后人了?还能从中找出证据来?你太天真了。”陆宸冷笑一声,“那道观上是什么守卫规格,你应当也见识了,更不说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清醒理智的正常人,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弱点,你觉得凭你一个人可以闯进去?”
沈素年素来擅长听取别人的意见,转念一想,他说得很有道理,火气当即也就下去了,理智道:“那你的意思是,想从这个人嘴里撬出些什么话来?”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这点好处,不需多废话。
陆宸点了点头,道:“的确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来,比上道观偷窥秘密更容易。”
沈素年将那人用自己随身带的绳索绑了起来,动作熟练而沉静。
陆宸却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呐呐道:“你不仅随身携带弹珠,还带绳索?”
沈素年白了他一眼:“这些都是我吃饭的家伙,我自然要随身携带。”
她说罢,从怀中又掏出一枚簪子似的东西,在那被绑着的男人身上扎了几下,那男人就幽幽转醒了。
陆宸更是叹为观止,扎穴道居然也会,她这个捕快也太博学多才了吧?
那男人醒了过来,一看陆宸和沈素年蒙着面纱,又看自己被绑着,知道大事不好,就要咬舌自尽。
陆宸对于这些江湖中人的规矩可是清楚明白得很,赶紧扣住了他的下巴,一个用力,就卸了他的下巴。
“不用着急寻死,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听说你们铺子可以卖一种香,控制人心,我想要这种香,但是苦于没有门路,若你能指个门路,那咱们就当不认识,若是你不愿意指点,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会一种审讯手段,名叫失六感,所谓六感,就是指触,味,嗅,听,视,以及心念,我可以让你尝试一下慢慢失去这六感的滋味。”
沈素年的声音不大,甚至可算是温和悦耳,但是每一个字,却裹带着足以令人颤栗的寒意。
那人闻言,双目蓦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两人,惶恐地摇了摇头。
他们自然也是怕死的,那么干脆地服毒,不过是因为家眷掌握在别人手中,不能泄露了那香铺的秘密。
但是沈素年这一番话,却又让他看到了生机,他们若是只想要买香,而不是探查香铺的底细,那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