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扯着嗓子，嘶吼道：“投降，我陈德投降了。”</P>

“杀俘不吉利，杀俘不吉利啊！”</P>

杀俘不吉利，听到这句话，沈天石气得笑了出来。好一个杀俘不吉利，这是明朝末年的兵痞们常挂在嘴边的话。</P>

这话是圣人和道德君子说的，也是兵痞们的挡箭牌。</P>

一句杀俘不吉利，成了明朝末年各路诸侯间的不成文规定，这就是潜规则，正是这句话把大明搞得一团糟。</P>

士兵和土匪成了一家人，但士兵还不如土匪。</P>

在陈德像杀猪般的嘶吼声中，沈天石面无表情地轻轻挥手。</P>

“砰，砰，砰！”</P>

火光一闪，硝烟弥漫，四门野战步兵炮同时开火，近距离直射目标。</P>

“轰，轰！”</P>

坚固的衙门外墙就像豆腐一样被轰垮了，陈德的精锐家丁被炸得鬼哭狼嚎。</P>

“砰，砰！”</P>

两轮炮击后，凤威营的士兵冲了进去。</P>

里面传来阵阵惨叫，各自为战的陈德家丁虽勇猛，此刻已无力抵抗，一个个被刺死或掀翻。</P>

一炷香后，里面安静下来。</P>

长街上血流成河，死寂中突然爆发出欢呼声。</P>

“万胜！”</P>

“万胜，万胜！”</P>

在一片欢呼声中，沈天石的目光变得暗淡。他的内心坚硬如铁，自从在潼关城墙上命令炮击难民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死了。</P>

过了一会儿，陈德的尸体被抬了出来，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头发散乱，瞪着无神的眼睛，死相像极了一条死狗。</P>

“呸！”</P>

沈天石不经意间吐了口唾沫，低声命令：“传令下去，加速清除残敌，就地布置防御。”</P>

凤威营的士兵们士气大振。</P>

“遵命！”</P>

很快，一队队士兵沿着街道巡逻，遇到残敌就拖出大炮猛烈轰击，无论多么坚固的房屋或工事在炮火下都像豆腐渣一样不堪一击。</P>

这些移动轻便但价值高昂的火炮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P>

经过一天的战斗，凤威营斩杀了上千名顺军残部，终于稳定了局势。连处理尸体都来不及，他们就关闭了城门，清理战场，登上城墙，抓紧时间休整，准备迎接大顺军可能的反攻。</P>

沈天石踩着厚厚的积雪登上东城墙，放眼望去，中原大地被白雪覆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人和马都有，大多数是被冻死的。</P>

“呵……呸。”</P>

朝着城下吐了口唾沫，沈天石不敢有任何松懈，下令加强防御。</P>

“咕噜噜！”</P>

他分派人员装填城防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东方，即大顺军可能来自洛阳的官道。</P>

两天后，郑州府。</P>

沈天石还是过高估计了顺军的实力，预期中的反击并未出现。严寒的冰雪天气使得大顺军的反击化为泡影。</P>

很明显，顺军目前不具备反击的条件。</P>

傍晚时分，孙传庭的一万亲兵出现在城西，大局已定！</P>

夜幕降临，郑州府西城门大开，一万援军涌入，带来了大量的武器补给，还有随军而来的两万民壮。</P>

孙传庭骑在马上，在亲兵的簇拥下进入城中。大战之后，城内一片狼藉，大火已被扑灭，但尸体仍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凤威营正在组织清理，顺军的尸体堆积如山，一辆辆车子往外运送。</P>

“大胜，大胜啊！”</P>

这一仗不仅提升了凤威营的声誉，也让秦军全体震动！</P>

看着一辆辆装满顺军尸体的车，孙传庭有些麻木，喃喃自语：“这仗打得，这仗打得……嘿！”</P>

他麾下的秦军将领也纷纷议论起来。</P>

“打得真痛快！”</P>

伴随着秦军的惊叹，大军进城，连夜接管了郑州府。</P>

深夜，知府衙门。</P>

孙传庭带领秦军将领走进衙门，看着被炮火摧毁的砖墙和未清理的血迹，不禁暗自心惊。</P>

沈天石快步走出，笑着说：“督师来得太及时了，您的到来让我身上的重担得以卸下。”</P>

孙传庭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在河南大战中消磨掉的豪情壮志，正在逐渐恢复。战争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能让胆小鬼变成英雄，能让士兵们的士气激增数百倍。</P>

沈天石轻轻一笑：“督师，请。”</P>

两人并排走进知府衙门，今晚他们都将彻夜难眠。</P>

深夜，洛阳，紫微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