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炎冰还没注意到沈清寒醒了。他把镇咳的,止血的,抗感染的,维生素等药水,一瓶瓶挂上支架。
余光扫到费贺上半个身子都快压倒少年身上了,顿时觉得怪异,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费贺,你小子别压倒他了,快起来,船已经调头了,正在加速往闽东南前行,看来姓陆的这是心疼了,你信不信,我感觉他一定会派人在港口等着我们!说不定,来的还是他本人!”
俞炎冰自顾自说着,压根没发现费贺,正在黑着脸瞪着他!!!不过,看在他救了洞妖的份上,费贺忍着没吭声,但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沈清寒皱了皱眉,试图从男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显然没有成功。
男人攥的很紧,他的手温暖,有力,炙热的手心把沈清寒冰冷的手都给暖得热乎乎的。
但是沈清寒,明显不喜欢这种触碰。
她眉头拧起,侧眸看了正上方的男人一眼。
费贺一怔,脸皮发红连忙松了手,起了身。“咳——你,你醒啦?天狼他调转船头呢!我怕你滚下去,才这样,你不要多想!”
沈清寒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费贺没想到他会回应自己,桃花眼一亮,眼底掠过一抹欣喜。
“洞妖,你醒了?”
俞炎冰挂完药水,也一脸惊喜地看着床上的少年,暗自嘀咕。“嘿,奇了怪了,我的药这么有效的吗?这才不到五分钟呀?”
“你感觉怎么样,我刚才用听诊器听着,里面肺部已经感染了,情况不大好,我们需要把你送进医院进行介入手术治疗!”
沈清寒看着他,摇了摇头,左手摘了氧气罩,看样子是要起床。
俞炎冰和费贺脸色齐齐变了。
“洞妖,快躺下!”费贺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
“洞妖你这样子,还怎么去?我告诉你,身体要紧,没了身体,什么都是浮云!”俞炎冰脸色也是一沉,不有分说掏出了手机。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给陆战霆打过去,让他亲自过来看着你!”
床上躺着的人和床边站着的人,脸色骤然黑如锅底,均是愤怒又不可思议地盯着俞炎冰。
俞炎冰握着手机,扭头出了房门,
费贺盯着俞炎冰的背影,一时觉得打轻了。
他转过头看着沈清寒,问道:“洞妖,你想让...陆战霆来吗?”
沈清寒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他,同时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费贺顿时笑了。“我这就去堵住那小子的嘴——”
费贺将少年扶好,靠在床头,然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沈清寒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漆黑的眼眸闪烁,趁机吞下了手中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两枚药丸。
她看着窗外向后极速划过的海平面,向驾驶舱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次开船的人,换了,是天狼坐在了驾驶座上,船舶目标设定地,闽东南沿海城市——闽州市东部港口。
沈清寒喉头一哽,无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她拔了针,下了床,出了房门。
费贺和俞炎冰在一旁的睡房里,争执着什么,大概就是费贺说他能照顾好洞妖什么的。
沈清寒脚步一顿,听了一耳朵,匆匆下了楼,到了驾驶室。
驾驶室门口,蛇夫和山魅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天狼目不转睛,驾驶着轮船,但是眉头同样一筹不展。
当沈清寒出现的一刹那,三人瞬间惊呆了。
“卧槽,卧槽,兄弟你醒了??”蛇夫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瞬间激动不已,一下子扑了过来,将人给抱住了。“呜呜呜,好兄弟,你吓死我了,我特娘的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你看,你看——”
蛇夫指着自己头顶忽然冒出的白发,伸着脑袋给沈清寒看。
山魅同样兴奋地看着沈清寒,语气激动:“哥们,醒了就好,你都不知道,队长他都把轮船的方向盘都转出了火花!”
“哈哈哈,臭小子,敢打趣我!”天狼笑骂了一句,扭过头来,看向少年,开口道:“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不把你带到闽东南,陆首长非得拧了我的脖子!咱们现在距离闽州港口还有一百海里,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不治了!!!”
沈清寒脸色泛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三人脸色暗暗 一变,眼神黯然。
看来,这位是真的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了。
“继续向南——”
沈清寒朝天狼比划的同时,另一手从腰间掏出了那把杀过人的森白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丝丝血迹,渗了出来,染红了脖颈和刀刃
三人脸色瞬间骇变,瞳孔里全是惊恐。
“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我转,我转,你把刀子先放下!”天狼脸色煞白,手都在哆嗦,猛地调转了方向,向少年妥协道。“行了吧?哎,你这个倔脾气和咱们首长真是有一拼!”
沈清寒无动于衷,拿着刀子的手没有动。
“哦哦哦,速度,我加速,争取在30个小时内到达南越洲地界!”天狼没辙了,他是拿少年半点办法也无,生怕他真的伤了自己。
沈清寒收了刀,在天狼脚边的小板凳上,坐下了。
单薄的身影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三人:“..........”
“你小子,这是跟我杠上了,是不?”天狼眼角抽搐,脸都绿了,沈清寒不吭声。
天狼气结,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蛇夫去把俞炎冰叫下来,重新给他扎针!山魅在这里给他铺个软床,让他躺着!”
蛇夫和山魅脸皮子一抖,两人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