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红着脸,分不清的害羞还是被冻红的,她小心翼翼的点头。
许问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子,穿过客厅上了楼,最后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拿出一张插画纸摆放在书桌上:“想对伯父说什么就写下来,可以寄过去。”
“能寄到吗?”林笙迟疑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案上的笔。
“能。”许问撑在桌边盯着她,“我说能就一定能。”
林笙笑了笑,埋头写了一个称呼,许问站起来去忙其他的,林笙拉住他:“没事儿,你可以看的。”
“写吧。”许问说着走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她。
许问的房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但只要林笙一进来就觉得很舒心,很有安全感,窗外飘着小雪,日光浅淡从窗户照射进来,林笙一字一句的斟酌推敲。
不久后,许问才推门进来,林笙扭头询问:“你要写一段吗?”她指着插画纸的下半截说,“是留给你的。”
“行。”许问走过去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段话:我懂林笙忧喜,知林笙冷暖,还请伯父伯母放心。
林笙粲然一笑,把信纸折好,许问目光落在她身上,转而笑笑,替她收好信:“等年一过,让爸帮我们寄过去。”
到最后林笙也不知道她爸妈有没有收到信,每年初一她都会收到回信,还是一样的问好,一样关切的话语,除了一封信维系着他们之间的亲情,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双方的纽带,许是仅剩的血缘。
晚会结束已经是十点了,结束后立马赶回去和顾挽许业澜一起过一个中秋,一大家子的人坐在一起赏月。
今晚的月很圆很亮,周边的星星也黯淡无光了。
老爷子老太太今年九十多岁了,没有以前那样健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许业澜从去年到现在短短一年内苍老了不少,一头白发越来越明显,眼眶周围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他没怎么发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严厉又冷冽,偶尔笑笑,他坐在远处吸着烟。顾挽还是一样的有气质,满头青丝藏着不显眼的白发,双目藏着淡淡的忧郁。
人都会老的。
她起身给老爷子老太太续了点儿茶,走过去坐在顾挽旁边。
“我在想啊,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顾挽拉着林笙的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感觉你和问哥儿还满院子的跑,怎么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呢?今天早上顾嫂还说,她来咱们家已经快四十年了,丫头都三十五了。”
是啊,她已经在许家老宅生活了三十五年了,年一过就是三十六了。
顾挽喟然长叹,眼神一直往前方延去,定格在那颗残败的梅花树上。
“许问,你快看,我们的头发都花白了,这样算不算白头到老啊?”
“傻丫头,我们还没老。”
“虽然我们还没老,但我们也一起白头了。”
许问站在院子里,周遭红灯笼一直亮到老宅角落,满天飞扬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一头乌黑的发逐渐染白。
“下雪不冷的。”林笙摘下围巾递给他,在雪地里跳起舞来。
满天的雪,满院的灯,还有黑夜里闪烁的烟火,林笙跳着跳着走进他,捧着他泛冷的脸颊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