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还是陈鱼打破了沉默:
“做的不错。”
“嗯……”陈景逸吭哧着站起来。
“接下来会更难。”陈鱼又道。
“我知道……”
“不要让我失望。”陈鱼将身子转了回去。
闻言,陈景逸满脸涨红,憋了半天,终于喊了出来:“我会努力的!”
“……”
放下试纸,陈尚璜挥挥手。
两个小厮抬着一方棋盘大小的东西从屋内走出来。
只见上面堆满了细腻的白沙,一枚枚五颜六色的小旗子插在沙堆上,做工极其精巧。
与此同时。
许多丫鬟也是拿着点心茶水摆在诸位族老的前方,甚至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探子。
“纸上谈兵”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像那种最上等的法具,用来模拟国与国之间的战斗,幻境甚至可以持续好几个月。
当然,陈家的这具“纸上谈兵”做不到那种程度,但是一两天还是有可能的。
“准备好了吗?”陈尚璜站到沙盘的一侧。
陈景逸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回头看了眼娘亲,然后又看向轮椅上的陈鱼,后者回以一个温润的笑容。
陈景逸毅然回头,伸手拔出将旗!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北院儿的地面开始迅速变化,一座座缩小版的山岭出现在众人脚下,就像是从上空俯视着一片真正的山脉。
能极其直观的看见两者兵马的调动。
当然,这是为了方便观战的其他人。
至于手执将旗的两人,此刻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在他们的视野里,山丘就是真正的山丘,溪流也是真正的溪流,每一个兵将都和自己一般高矮,甚至沙盘还会模仿活人的思绪,营造出士气大增或者败兵而逃的迹象。
从双方的兵力判断,这是一场发生在山岭间的遭遇战斗,两边带着残余将士暂时撤退到山脉深处修整。
不存在攻守方。
这样的情形,更加考验为将者的临时判断。
陈鱼低头看向地面。
双方的兵马已经开始慢慢移动起来。
没有研究过兵法的人,根本看不出两边将军下出的指令是何意图。
很明显……陈鱼就属于看不懂的那一种。
就像是不懂规则的人,去看别人下棋一样,一颗颗棋子落下去,其他观众能从中看出风云卷动,绞杀大龙,勾心斗角的博弈,而陈鱼只能看出来快有五颗棋子连在一起了。
“纸上谈兵”。
说白了就是另一种更高级的对弈。
有句话叫做观棋不语真君子,在这里倒不是很适用,因为无论旁边的人说什么,对弈的两人都是听不见的。
所以……
“不愧是我梁国的镇国大将军。”
“尚璜这手毫无破绽的布置,着实是看得老夫心里舒畅。”
“相比起来,小景逸就稚嫩了许多。”
“若是让老夫上去,绝不会让这个五个哨探集合行动,虽然看似更加稳妥,不过……”
族老们的话音未落,地上代表着哨探的小人已经稀里糊涂的钻进了陈尚璜织好的口袋里,然后趴嗒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