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又想让标枪说些什么呢?’
标枪注视着新赶来的威慑者配合着其余御铁者清剿完恶魔眷属,心里没有掉下一颗巨石的放松,反而感觉到空虚。
‘我想让你叫我御门宅,不是指挥官,就像刚才那样子。’
‘知道嘛,标枪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也许我们之间能够有些改变。在你问标枪,作为极限个体武装本没有太多理由舍命投入到战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拉菲、独角兽她们?’
标枪静静站在暗红光线下,背对着用厚厚装甲掩藏似她那般身躯的御铁者们,如山如林一般的书栋错落在金属熔铸的平地,她们像生活在原始山野中被地形阻隔的两个部落,遥遥相望。
‘标枪,我有些时候可能过于迟钝,没法一下子就理解你的心意,可不可以,直白地告诉我答案?’
‘没办法啊,这个答案,标枪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像你,你也没法回应标枪向你确认,你是不是在劝标枪要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
‘哈,呼,标枪,我现在只念住一件事,你是我的舰娘,一直是,从来都是!极限个体武装什么的,不过是帝国擅自施加在你身上的标签,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我,我只在乎你,你们,无论是你,还是拉菲她们。或许我现在解释起来有些迟了,但,之前的劝说并不是对将要赴死的士兵可有可无的关怀与慰藉,我只是在担心,我没有跟你确定,你究竟在做什么。’
‘...’标枪踱着脚步,走到了书架之间,用防爆玻璃挡板保存的立柜中,用烫金工艺铭刻着的帝国古文衔接着一面面纯白书扉拼组的城墙,经过漫长更替,字画迥异于现今的书本只能凭借印蚀在中心位置的特殊徽章,才能辨认出这些纸质拓本都是机械神教的宗文,湛金、银白、紫红、漆黑四色恍若绮丽灵花蕴生出的花冠、花萼、花托、花蕊,和谐地融入机械神徽自中心留白的古奥纹路。
‘我没有立场去逃避这一切的责任,因为我除了成为指挥官外,没有选择。标枪,你是不一样的,皇家已经被允许中立于隔离带以外的战场,是我把你带上探索舰,把你带到可能让你丧命的前线。你眼中的我,安稳地呆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仰仗着没法逃离的责任所带来的权力,来向你说,这里很危险,就算逃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话,你会对我这个指挥官感觉到很可笑吧?我是最没资格允许你离开的人,但我还是想厚颜无耻地,将这个选择交给你。’
‘你,’标枪的手按在玻璃面上,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无往不利的强大武力,自闭、孱弱,只是一个普通邻家女孩听到了很伤心的消息茫然站在无人的幽静地带。
‘所以,我希望你叫我御门宅,指挥官不应该做的事情,御门宅可以。标枪,这就是一个很自私、很小家子气的朋友,在这里开始的诡辩。’
‘御门宅指挥官,’标枪平摊在隔离板的手重新捏紧,‘既然你都已经说了,你只是标枪的一个朋友,那么,朋友的劝说,标枪也有可听可不听的权力。先别急着打断标枪的话,问你,为什么那会儿说到一半就不理人了?你这个朋友未免太自私,标枪可不是唤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东西,标枪也是会生气的,会非常生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