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看向太子,枯瘦的手抓去“朕是说,若遇绝好时机,万一……我儿平定南虞,家祭之时,无忘……告诉我……”
“孩儿记住了。”太子反握住永定帝的手,哽咽含泪点头。
听闻此言,永定帝似乎心愿已了。
吧嗒!
他缓缓合眼,原本熹微的气息,彻底归于无有。
“父皇!”
太子发出一声凄厉哭泣,犹如呐喊。
彼时。
夕阳西下,霞光如血,光线趋于黯淡,好似垂落的幕布,似乎昭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咚!咚!咚!咚!咚!咚!咚!
先天至宝‘开天钟’已被取走,镇压世界缝隙,新取来替代的秘宝大钟,连作七响,传彻大半个神京。
“钟声七响,这是山陵崩?!”
“呜呜,陛下龙驭归天了!”
“早听龙体欠安,不想……竟如此英年早逝!”
……
神凰元年十一月二十六。
大虞永定帝,山陵崩于泰和宫。
十二月初一。
太子应瑜登基,改年号靖难,史称靖难帝。
……
永定帝驾崩,靖难帝登基,以往一贯与大虞皇室不对付的半仙世家,这次却难得的没有拖后腿。
在南虞这个外力压迫下,为了富贵荣华,为了寿元道途,为了身家性命,半仙世家与大虞皇室,前所未有团结在了一起。
……
南虞,建业。
“年号靖难,是为平定灾厄之意?好志向。”
李曌如此说着,凤眸中却是强大的自信,自信不会弱于那大虞靖难帝。
方锐坐在一边,品着茶,修身养性,面无表情,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嗯,他今晚来得有些早了,李曌还在批阅奏折。
“紫霄阁臣,那些人如何了?”
“主上,按照您的指示,去留自由。”
李曌停下批阅奏折,抬头答道。
事关虞云澜带来的紫霄阁臣,的确如此,不过她还顺便干了一件大事。
借着紫霄阁补充的人才,再度展开了一场大清洗,对一些贪污腐败,或者尸位素餐、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者,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
其中,不乏一些元老。
如果说,方锐从前,这些臣子的要求,只是忠心、不背叛、屁股坐正;那么,李曌的要求,就要高得多,忠诚是底线,能力是主要,德行要在一个底线之上。
总而言之,经过这此事件,女帝对南虞朝堂的掌控力+1+1+1……
对这些事情,方锐是知道一些的,却不在意,既然选择了李曌,那就是一国尽托付之。
“主上,那位紫霄阁首,我是否也安排个职位?”李曌忽而抬头,一双明媚大气的凤眸看来。
“嗯?!”
方锐懒得思索,可不是笨,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李曌这是在试探虞云澜的地位,是与他同等;还是和她差不多;或者干脆直接被捉回来的……
若是后两者,以李曌这胆大包天的性子,就敢把虞云澜当棋子利用。
‘这娘们的野心就如胸怀一般,又膨胀了,必须教训,狠狠的教训!’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李曌身边,抱起女帝。
“主上!”
李曌不甘示弱,如灵蛇葱白双臂环抱住脖子,高挑的身形让她一双凤眸居高临下。
一番大战。
事毕,事毕,事又毕。
已是旭日东升。
女帝依偎在方锐怀中,如高贵的金丝猫一般,显然已被降服,轻轻说着话如梦呓一般,询问以前。
“南虞立国,其实筚路蓝缕。”
方锐回忆着,轻声道“大虞万千年积累,老底深厚至极,输一次、二次、三次,都有东山再起之机,我却是白手起家,败一次便是满盘皆输。”
“所幸,经历种种,如今终于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
回想起布局原、饶、凉三州,大战天水河,建业一役力挽狂澜……一路走来,唏嘘不胜。
“过去的已经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予你了。”
“嗯。”
李曌说着自己设想“靖难帝新近登基,北面大虞威胁,暂不须虑,是时候休养生息,处理一些事情了。”
“我南虞内部,黎民疲敝,百废待兴;世家大族,如若顽疾;昨日天变,黑暗星辰污染……”
“天变,这个我想想法子,前两者,就你自行处理吧,你待如何?”
“大势汤汤,无非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女帝霸气回眸,让某人一阵激动。
“主上,你……”
她凤凰嗔白了一眼,高傲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缓缓低下。
事后。
李曌披上龙袍,金缕束腰,准备去早朝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皇位浸染,她身上,那股高不可攀、华美雍容的气质,愈发明显,一颦一笑皆有种难言的魅力。
“主上!”
女帝临走之前,还回头来,对着方锐吻下,撺取一番,才施施然离开。
“这妖精……”
方锐哭笑不得,若不是考虑到早朝,定然要将她抓回来,唱一曲《征服》。
……
返回小院。
正值清晨,薄露微微。
院中小溪,清水涟涟,碧波粼粼,清烟流动,化作云雾缭绕。
虞云澜坐在溪边白玉亭中,依旧是一声纯白的衣裙,衣裳整洁,修整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玉带所结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下裳白裙长长,拖曳在地,朦胧玉腿修长笔直。
此时,她手中捧着一卷书卷,清冷如仙子。
辛雪儿站在溪畔,上身鹅黄窄短袄,下是粉色襦裙,可可爱爱,抛着鱼食,引起条条鱼儿跃起晕开圈圈涟漪。
画灵小念儿则是扑闪着一对透明的小翅膀,如花仙子,在半空中转着圈。
方锐出现的刹那,让两人一灵齐齐望来。
“咿呀!”小念儿亲昵得飞了过来。
“叔叔,我早上都找不到你呢!”辛雪儿也是蹦着跟在后面。
“乖。”
方锐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向后看去,与那一双似有涟漪的清冷眸子对上,相视一笑。
……
竟然定时设错时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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