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荷生长之地,蚊虫不生;碧玉蛇所在,更是鼠獐退避。小友将碧玉荷移植家中,日后就轻省了。”
“这碧玉荷果然是可以移植的么?只是,环境问题……”方锐迟疑道。
“小友花费些钱财,改造一番即可。另外,奇株生命力强悍,即使环境有些许瑕疵,最多也就生长稍慢些。”
葛长庚抚须道:“正常情况,碧玉荷所结出的奇果——玉荷子,是夏天成熟,环境不太适宜的话,可能就会拖延到秋冬。”
“奇果玉荷子,比起小友吃过的玉梅子,大概要珍贵一些。真要说来,这碧玉荷的一片叶子,其实就相当于一颗玉梅子了,可以冲泡玉荷水,与冲泡玉梅水的方法相似……”
‘怪不得,之前凤尾燕,要向我讨要碧玉荷的叶子。’
方锐暗道一声,伸手又采了碧玉荷的一片嫩叶,吩咐晴云取来一盆滚烫热水,投入其中。
汩汩!
碧玉一般的叶子竟开始融化,上下浮动着泛出大量气泡,在木盆上空,形成一团缥缈朦胧的青色云气,如祥云一般。
最终,一片叶子彻底化开,将整盆滚烫的热水染成琥珀美玉一般的颜色,在腾腾热气之中,还有颗颗如星光般的碧玉光点浮沉,看上去美轮美奂。
“哇,兄长,好漂亮!”
“漂亮!”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眼睛都看直了,大小丫鬟们更是一片惊呼。
方薛氏、三娘子也没好多少,脸上满是惊叹之色。
‘这玉荷水,比起玉梅水,的确看上去好多了。’
方锐心中暗道一声,吩咐给葛长庚、自己、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清衍童子盛出一小碗,剩下的给晴云、白芍几个大小丫鬟们分了。
顿时,又是引起一片欢呼,大小丫鬟们都欢喜得不行。
“前些日子是玉梅水,现在又是玉荷水,咱们真是天大的福气。”
“不是咱们天大的福气,是老爷有大福缘,咱们都跟着沾染了福气哩!”
“这么好看的水,我都不忍心喝。”
……
“好喝!”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喝着水,大眼睛弯弯如月牙。
方薛氏、三娘子两人,皆是眉眼温柔,脸上也带着喜欢之色。
……
砰!
方锐与葛长庚碰了下碗,饮下一口玉荷水。
如琥珀美玉一般的滚烫玉荷水入腹,却带来股股清凉的气流,在体内涌动,不冷、不寒,只是给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的感觉。
那是区别于吃下玉梅子,浑身暖洋洋,通体舒泰的另一种体验。
“今日,老道跟着小友,也算是有口福了。”葛长庚笑道。
方锐却知道,葛长庚如此说,更多的只是客套话。
毕竟,人家玉梅子都没少吃,岂会在乎这一碗玉荷水?
“对了,道长之前说碧玉荷‘目前为下品奇株’,这话是何意?难道,它还会成长不成?”他好奇问道。
“的确如此。这碧玉荷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奇株,一年生,结出奇果玉荷子。这玉荷子既是奇果,也是种子,可以一茬茬种下去。”
葛长庚抚须道:“我观小友的碧玉荷,只有大概三五年的样子,属于下品奇株;若是生长百年,便可成为中品奇株;若有三百年,便是上品奇株;如能成长五百年,就能成为极品奇株,结出夺天地造化的极品奇果。”
“至于更大年份,我看到的书上,却是也没有记载。”
‘这碧玉荷,竟然是养成系奇株?不过,倒是挺适合我的,我还真想和它比一比寿命,看看培育个万儿八千年,会发生何等变化。’
方锐如此想着,口中却道:“下品奇株就不错,若真是中品奇株、上品奇株,太过珍惜,我反而庇护不住。”
听葛长庚的语气,这一整株碧玉荷的价值,大概也就相当于七八颗玉梅子,不算太过珍惜。
换句话说,即使以他明面上展露的实力,也能庇护得住。
“福祸相依,常人只看到了福,小友却看到了可能的隐患,只此一点,小友就非常人能及也。”葛长庚赞叹道。
“道长过誉了。”
方锐摇了摇头,与葛长庚再度碰了碰碗,喝下一口玉荷水,看着周围绝美的湖光春色,由衷感叹道:“日月清风,山川湖泊,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这莫愁湖,也的确是钟灵敏秀,竟能孕育出碧玉荷这般的奇株。”
“小友此言,当浮一大白。”
葛长庚显然心情不错,畅饮了一口玉荷水,谈性大开:“比起别处,莫愁湖的确是格外钟灵敏秀,这还牵扯到了一桩上古趣闻。”
“哦?”方锐来了兴致,适时捧哏。
“上古之时,传说,此地有真龙陨落……龙珠落下,化作了莫愁湖。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来此寻宝,甚至湖底都被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可始终无果。慢慢的,也就没人信了。”
葛长庚抚须道:“不过,老道却是觉得,这传说不假。因为,莫愁湖附近,每隔一些年,就会诞生出奇株,虽然九成九的奇株等阶不高,皆是如小友的碧玉荷一般。”
“不瞒小友,我经常来此钓鱼,除了寄情山水之外,也是抱着些捡漏的心思,哈哈!”
“道长坦诚。”方锐也是笑了。
“对了,三枚玉符并未用到,还给道长。”他取出之前葛长庚相赠的三枚玉符。
“不必。”
葛长庚却是一摆手:“赠予小友,便赠予了,何须收回?”
“那便谢过道长了。”
葛长庚大气,方锐也不矫情,直接收下。
这三枚玉符,也的确是能提升他部分战力的,说不得,什么关键时候,就用到了。
吃过午饭。
葛长庚告辞离开,带着清衍童子,继续去另一边垂钓。
方锐一家人,则在这边游玩。
蓝天白云,湖光春色,家人相聚,其乐融融,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哪怕葛长庚侧面提示过大虞的阴暗,那些烦心事也被暂时遗忘了,寄情此刻的山水。
玩了一下午,过足了瘾,等黄昏时候,方锐一家人与葛长庚告辞,返回城中。
……
就在方锐一家返回城中的时候——
葛长庚也带着清衍童子,回到了白云观,正在面见一位不速之客。
“章恨水?!”清衍童子一见到来人,就脸上露出气愤之色,咬牙切齿。
葛长庚拦住了清衍童子:“章玉章,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语气中,带着一股客套、疏离。
是的,这正是他曾经那位朋友,只不过,昔日的金章名捕,已经变成了玉章神捕。
而此事具体,也不是葛长庚对方锐说的那么简单,那位朋友听了真相,不但此后再也没主动找过他,还向上面告了一状,害得葛长庚差点没命。
“葛道长,”
章恨水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周长发年龄已大,过不了几年,就会退下去,庇护不了葛道长太久。”
“我来,是想问上葛道长一句:可愿转修朝廷灵修之道,加入朝廷,投靠未来的新任神捕司司正?”
“新任神捕司司正?!看来,章玉章已经搭上了另一条线。”
葛长庚摇摇头:“不过,老道并无转修朝廷灵修之道的意愿,也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让章玉章失望了。”
“罢了,我也不勉强。不过,提醒葛道长一句,那位大人来自州中,势力远非葛道长可以想象。如今,那位大人尚未履职,根基未成,正是投靠的好机会,若是等再过些年……”
“章玉章可以走了。”
葛长庚打断章恨水,端起茶碗。
这是送客之意。
“呵!”
面对葛长庚的不识时务,章恨水也没有生气,摇了摇头,大步起身,只留下一句:“希望,下次再见葛道长,不是刀兵相见。”
等章恨水离开后。
“师父,咱们离开淮阴府吧?”清衍童子焦急道。
“离开淮阴府?”
葛长庚摇头:“天下之大,何处不排斥上古灵修?换一个地方,也无用的。我有些累了,不想再逃,再者,也没到那个时候……”
“可恶!若非那章恨水,您也不会暴露出来,被朝廷记录在册……”
“这些……就不必再说了。”
葛长庚苦笑一声,想到方锐,蓦然发出声叹息:“同样是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
……
匆匆又是半月过去。
这日,方锐下衙回来,三娘子匆匆找来:“锐哥儿,又有南境三州的消息了!”
“哦?!”
方锐心头一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