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内熟悉的陈设，以及桌案上的那三张灵牌，顾寒顿时认了出来，这里就是罗万年在国公府内的居所，而且并非幻境，是真实存在的！</P>

小屋虽旧。</P>

却极其整洁干净，像是被人经常打扫。</P>

“想不到。”</P>

顾寒感慨道：“你把这地方也留了下来。”</P>

“你的执念依托在未来。”</P>

罗万年脸上的漠然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复杂和缅怀：“我的执念依托在这里。”</P>

说着。</P>

他看了顾寒一眼：“结束了？”</P>

“还没有。”</P>

顾寒看向远处，摇摇头：“这一剑太强，不知道会去哪，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过……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P>

“确实。”</P>

罗万年点点头，轻声感慨道：“这一剑的确强，比你现在的完整众生路，还要强了一截，究竟是什么？”</P>

“众生执。”</P>

“执？执念？”</P>

罗万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也唯有这样的一剑，能经得住岁月长河洗礼，能跨越无尽时代光阴。”</P>

“也能杀了你。”</P>

顾寒补充了一句。</P>

罗万年突然沉默。</P>

“所以。”</P>

片刻之后，他又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P>

“其实还不错。”</P>

顾寒语气轻松道：“一命换一命，大家一起死，公平合理，不是么？”</P>

“那你怎么不死？”</P>

“我在等你先死。”</P>

“我知道。”</P>

罗万年沉默半瞬，突然道：“你还保留了最后一点力量，你准备用它来做什么？”</P>

顾寒没回答。</P>

大手轻轻一拿，一截半寸来长，威能耗尽，绿光惨淡的小树枝已是落在了他面前。</P>

树枝内。</P>

似有一道懵懂的意志即将复苏，只是……这意志中却隐隐带着几分诡异邪恶之意。</P>

“它已被我劫源浸染。”</P>

罗万年淡淡道：“你准备把它毁了，永绝后患？”</P>

“当然，不是。”</P>

顾寒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缓缓摊开手掌，掌心内赫然躺着的那一缕比发丝还要细了不少的透明火焰。</P>

阿剑！</P>

如今的他，只剩下了这一缕真灵魂火。</P>

“难为你了。”</P>

罗万年感慨道：“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拼命护住他一缕真灵。”</P>

“彼此彼此。”</P>

顾寒笑了笑，也没有多说。</P>

大手轻轻抚过，阿剑的那缕真灵魂火瞬间没入了那根小树枝里，被他轻轻一推，没入了无尽白芒之中，消失不见。</P>

阿树。</P>

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也……没有机会打你了。</P>

至此。</P>

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彻底耗尽！</P>

力量耗尽的瞬间。</P>

他的身体宛如风化了千万年的岩石，不断风化消散了起来。</P>

“留下这道力量。”</P>

罗万年并未阻止他，只是提醒道：“你完全可以晚点死。”</P>

“没这个必要。”</P>

顾寒笑了笑，目光看向小树枝消失的方向，声音很轻很轻。</P>

“未来不能没有阿树。”</P>

“正如顾某人的手里不能没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