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手持金印，身上魔气纵横，极不平静。</P>

这一夜。</P>

顾寒不断打磨心境，做好了来日与慕千华彻底摊牌的准备。</P>

这一夜。</P>

千夜守在叶君怡身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直到晨曦刺破黑暗，隐隐照亮了厢房，他才回过神。</P>

“天亮了么。”</P>

他轻轻放开叶君怡的手，有些遗憾。</P>

“本君不会让顾寒有事。”</P>

“也，不会让你有事。”</P>

他徐徐转身，朝外间走去，轻声道：“所有人都不会有事，这场算计始于本君，亦将，终于本君……”</P>

话落。</P>

他脚步一迈，身形突兀地消失在了厢房。</P>

片刻之后。</P>

叶君怡指尖微微一颤，突然睁开了双眼，泪水夺眶而出。</P>

恍惚中。</P>

她似看到千夜陪了她一夜，看了她一夜，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情目光。</P>

只是……</P>

她却不敢面对，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P>

他。</P>

真的回来了？</P>

茫然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厢房，她突然有些后悔。</P>

真也好。</P>

假也罢。</P>

自己盼了那么多年，刚刚……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他呢？</P>

……</P>

外间。</P>

顾寒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坚定，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P>

成败生死。</P>

皆在这……</P>

刚想到这里，突然看到叶君怡自厢房内走了出来，似有浑噩。</P>

“叶姑娘？”</P>

他有些诧异，“你醒了？千夜呢？”</P>

“他？”</P>

闻言，叶君怡一怔，颤声道：“他……真的回来了？”</P>

她这才明白</P>

刚刚不是幻觉，千夜真的守了她一夜！</P>

顾寒眉头微皱。</P>

他隐约觉察到了不对，神念一扫，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P>

千夜。</P>

不见了！</P>

……</P>

九域之上。</P>

那座小界内，姬无咎身上气息升腾起落，越发琢磨难定。</P>

身前。</P>

那道本源已是消耗了小半，在慕千华的刻意相助下，他在短短一夜之间，已是彻底走到了归一境的尽头！</P>

蓦地。</P>

他脑海中想到慕千华最后的话，心里又是一荡，像是有了无穷的勇气！</P>

轰！</P>

带着这股勇气，他一鼓作气，瞬间迈出了那最后半步，身体一颤，一缕玄之又玄的气息自他身上散逸出来。</P>

破境，入本源！</P>

千华。</P>

我离你，又近了一步。</P>

带着美好的憧憬。</P>

带着破境之后的狂喜。</P>

他缓缓起身……</P>

砰！</P>

刚起了一半，静室突然炸裂出一道缺口！</P>

一道人影自外间缓缓走了进来。</P>

一袭黑袍。</P>

面容邪魅。</P>

一双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杀机！</P>

正是千夜！</P>

“师……父？”</P>

姬无咎愣在了当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他没想到。</P>

美好和残酷之间，转换会如此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P>

他更没想到。</P>

喜悦和恐惧之间，原来隔得如此近，近到两者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石门。</P>

“好徒儿。”</P>

千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