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心里猛地一沉。</P>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P>
没有犹豫，他瞬间将摇摇欲坠的魔女抱在了怀里。</P>
紧紧地抱住！</P>
“其实。”</P>
魔女将头轻倚在他肩头，手中紧紧握着那枚菩提子，一脸幸福的笑容，“我早就撑不住了，可我舍不得爷爷，更舍不得你，现在爷爷圆满了，我……也圆满了。”</P>
话音刚落。</P>
她身形又是透明了几分。</P>
腾地一下！</P>
顾寒一言不发，眼中满是血丝，直接抱着她大步离开。</P>
“你干什么？”</P>
“找炎前辈！”</P>
“没用的。”</P>
“那也找！”</P>
“傻弟弟。”</P>
魔女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你还要渡人劫的。”</P>
“去他娘的人劫！”</P>
顾寒眼珠子通红，表情有些狰狞。</P>
“老子不渡了！”</P>
圣药！</P>
补充魂力的圣药！</P>
一定要找到！</P>
哪怕……给她续几天的命也好！</P>
他心里很慌。</P>
也很害怕。</P>
哪怕面对郑宁，面对蛮族，面对云傲……再强的敌人，他心里也只有怒，只有反抗，从来没有畏惧之心，可这一刻……他真的怕了。</P>
没了她。</P>
他的人间便不再圆满。</P>
他疯狂地呼唤千夜。</P>
只是如同往常一样，似乎是千夜消耗太大，又或许是在渡人劫，他根本得不到半点回应。</P>
“陪我赏月好吗。”</P>
魔女神情有些恍惚。</P>
顾寒身形一滞。</P>
“现在是白天。”</P>
“真傻，不会等到晚上吗？爷爷不是说了，他不会再监视咱们了，咱们不用偷偷摸摸了。”</P>
“不……”</P>
“答应我。”</P>
她看着顾寒。</P>
语气带着恳求之意。</P>
“最后一次……也是我最后的心愿。”</P>
“……”</P>
顾寒沉默了一瞬。</P>
“好！”</P>
轻轻转过身，便带着她再次来到寒山山顶。</P>
同样的位置。</P>
同样的人。</P>
只是天清气朗，少了一轮圆月。</P>
魔女躺在顾寒怀中，抬头望天，语气轻快，“今晚的月光，肯定很美很美。”</P>
“……”</P>
顾寒一言不发。</P>
拳头紧握，几乎攥出了血来。</P>
没有你。</P>
月色再美又如何！</P>
见他不说话，魔女轻轻一笑。</P>
“姐姐美吗？”</P>
“恩！”</P>
顾寒心痛如绞，重重地点点头。</P>
“很美！很美！”</P>
“真好……”</P>
魔女的双眼瞬间弯成了两道月牙儿。</P>
这样结束。</P>
再合适不过了。</P>
……</P>
天龙寺。</P>
后山。</P>
一处莫明空间内，老僧盘膝坐在血红色的晶体地面上，口诵佛经，身上佛光微微闪耀，将丝丝缕缕侵袭过来的红雾尽数挡在了外间。</P>
上空中。</P>
一颗千丈余长的头颅静静悬浮在那里。</P>
三目紧闭。</P>
被数道粗大的秩序神链牢牢封锁。</P>
下方。</P>
无心紧紧盯着那头颅，眼中满是好奇，懵懂，以及……一丝挑衅的意味。</P>
突然！</P>
老僧似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眼。</P>
“怎么了，师父？”</P>
“……”</P>
老僧沉默了一瞬。</P>
“无事。”</P>
言罢。</P>
再次合上了双目。</P>
……</P>
寒山山顶。</P>
两道身影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顾寒身后。</P>
一男一女。</P>
看着倚在顾寒怀中的魔女。</P>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P>
“师妹。”</P>
“一千多年了。”</P>
“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