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风秉文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位原本盘坐在山石上,宁静而出尘,大袖飘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少年道人,顿时仰面栽倒,捂着脑门发出痛呼,惨叫不止,极为狼狈。
正常来说,风秉文的头部就是遭了法宝轰击也不至于如此,他的修行之路虽然极为顺畅,但他在其中也没少吃苦头,他也曾修过武道经典,那是堪比炼狱刑罚般的锤炼。
他可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便是骨断筋折的痛苦,他也能够面不改色,可如今他身形无恙,别说是流血了,就连是一处淤青都没有,可是他却仰躺在山石上,痛呼惨叫不止。
“道主,手下留情啊!”
风秉文自然知晓,他刚刚有些放飞自我了,以调侃的语气与自家道主讲话,结果遭了这一劫难,明明看上去任何伤势都没有,可是却痛得受不了。
“本座近日静极思动,略感孤寂,若是扶桑树上的那一只老金乌要去拜访我,倒是正好,他若是来了,与我饮茶论道百年。”
这仅仅只是一道轮廓,就连其面目都看不清晰,可是却有一种要贯穿古今未来,独镇一方天地的道韵自然流转,这位道主此时发出的声音极为平和,似乎没有被触怒。
而当声音响起后,风秉文这位太上道子都不得不讨饶的痛苦也随之减轻,随后他捂着脑袋,揉着脑门慢慢坐起。
“饮茶论道百年?”
听着自家道主平淡而惊人的语气,风秉文稍一琢磨,就感觉毛骨悚然,随后便有敬畏之色浮现。
这听起来似乎很正常,证道长生的天仙道主一级的人物,百年岁月对其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凡人的一生对于他们而言,可能也就是下一场棋,饮一杯茶。
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细细思索,此事若是真要发生,恐怕会引发波及数洲之地的大劫,让人惊惧。
如今金乌一族的妖皇是何许存在?是当年开天辟地时期所诞生的第一位帝最小的子嗣,名副其实的帝子,也是当今天地间数一数二的绝世存在,更是金乌一族的古祖,是这一族群的象征。
这样的存在,若是被太上道主留着喝了百年的茶水,金乌一族恐怕要疯。
毕竟那位妖皇又不是什么散修,哪有这般闲暇的时光去挥霍,他可是能够执掌一族的存在,有诸多事物需要他去处理,作出决断。
这要是陷落在太上道的山门之中,百年之内都没办法走出来的话,即便是能够发出声音,传出意志,也会引发极大的波澜,难以预测。
“道主威武!”
仅仅只是稍一联想,风秉文便只觉得心绪起伏,难以平静。
因为此事若是发生,那便意味一件事情——太上道主可以随时镇压妖皇,这是比他们这些天骄联合在一起,跑到妖族的地界打生打死更能够提振人族士气与心气的事情。
“你不要想太多,那只老金乌几乎从荒古时期存活至今,他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惜命,即便是登门拜访,恐怕也就是遣一化身,最多也就是一具道身,他的真身绝对不可能踏足山门。”
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风秉文心中的所思所想,仅仅只有一道轮廓的太上道主开口道,他的意志降临于这方天地,可是却与这万物相合,没有丝毫波动传出。
除去风秉文以外,没有第二位生灵知道太上道主在此时降临了妖族地界,因为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若是有人在近处旁观,也多半是以为这位太上道子在自言自语,根本就看不到太上道主以灵气勾勒而成的轮廓。
“这也太怂了吧!”
风秉文心中所想象的一幕幕场景坍塌破碎,顿时忍不住抱怨道。
“仙道贵生,越是古老便越是惜命,换做是我也是如此,若是那只老金乌邀请我进汤谷,我也就遣一尊道身,真身绝对不会踏足其中。”
“太可惜了!”
风秉文此时只能如此叹气,分外惋惜,若是自家道主能够禁锢一尊妖皇,难以想象会引发多么大的波澜。
“行了,收起你那些杂念吧,人族还没有席卷天地的实力,你也不要被那群家伙影响太多了,要有自己的主观想法!”
风秉文的所思所想,似乎都逃不过太上道主的法眼,他提醒风秉文。
“你欲追求长生逍遥,还是想要逐鹿天地?”
“当然是追求长生,逍遥天地间!”
风秉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一直都是他的目标,从未改变过。
“可观你言行举止,却不是如此,比起逍遥长生,你似乎更中意争霸这方天地!”
“道主何出此言?”
风秉文当即便反驳,他对争霸天地当真是没什么想法,麻烦事太多了,他不想担那么多责任。
“你此行所是为何?”
“磨砺己身,增添底蕴,为证长生道果而做准备!”
“是么?可是我却听闻你们纠集这么多小家伙,却是想要提振人族心气!”
“道主,我若是生在人族尚未崛起,只能艰难求生的上古时期,自然不谈什么逍遥,也不去想什么长生,只会提起刀为人族浴血而战。”
听到这位道主的接连询问,风秉文自然知晓糊弄不过去,他坦言心中所想。
“嗯!”
“可是我生在当代,人族占据九洲之地,大势已成,也不缺我风秉文一个,正是追求长生逍遥之时!”
“这是为何?”
“我若是生在上古,便是成仙又如何?那些上古强族恐怕也只会视我这人族仙人为血食,哪有什么逍遥自在,唯有以手中的刀剑去拼杀。”
风秉文极为有条理地阐述自己的心中所想,
“而如今,便是区区元丹的修为,我也敢跨洲而行,邀战那些传承自荒古的强族,与他们的族裔同境界一战,因为我来自人族,一个他们不得不平视,甚至是仰视的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