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但是你身旁这两位,完全可以在不动用法术的情况下将他们解决掉。”
土地公的目光看向了神情戒备的花朝颜与熊摧岳,目光隐隐有些不满,他是不怎么喜欢处理修士与凡人发生冲突的事物。
但奈何他不是城皇神,手下没有一群可以供他使唤差遣的鬼神,而且这两位看其气息,似乎不是人族,跟脚颇深,他得亲自解决。
“修士不得与凡俗发生冲突的规矩我知道,但是那可是那群纨绔子弟不知死活,先来招惹我们,难道我们连还手都不行吗?”
熊摧岳非常不满,他游历人族山川大城,也结识了不少的神灵,不过就是没有一位能够跟眼前这名壮硕的老头相比了,他怀疑自己即便是展露本体,也可能打不赢这个老家伙。
“规矩就是规矩,你们违背了铁律,随我走一趟吧,让你们的师长过来领你们。”
建康土地公神情不动,手掌伸出,就准备将这三人捉走。
“我不服,你凭什么管我们?不去管那些骑马的坏家伙,他们都差点伤到了路上的行人!”
王姝的眼中义愤难平,虽然眼前这位土地公公跟传闻中的有些不大一样,但是还是在先天上对其抱有极大的好感,可此时却觉得他分外讨厌。
“他们是凡俗,自然是由凡人的规矩去约束,而你们是修士,就要遵守我等神灵与仙人约定的规矩。”
土地公神情严肃,修士若随意出手,对于需要香火的神灵而言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轻则神力衰弱,重则神位崩塌。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管他们?”
“这不是我该干预的事情。”
土地公如此回应道。即便是他知道其中缘由,也心生不满,但是他不能管。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
王姝此时只觉得愤怒。
“随便你怎么说,去我的庙中待一段时间吧。”
“且慢!”
一道魁梧壮硕且横霸的身影挡在了王姝面前,这一位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仰望着面前的熊大叔,第一次觉得他身躯居然如此庞大。
“你这徒弟可知晓我身后的女孩儿,是谁人弟子吗?胡乱抓人,不怕为自己遭了灾业,到时候生死道消,神位不保。”
“纵然是玄门十二道宗的门人弟子也得遵守规矩!”
“我家老爷乃是太上道新晋真传!”
一旁的花朝颜轻启朱唇,声音柔和,犹如黄鹂出谷,婉转动听。
但就是如此轻柔的声音,却让原本态度强硬的土地公如遭雷击,原本伸出的手掌僵立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算是太上道真传的弟子,也要遵守规矩,没有修行者可以例外。今日这一次你们动手情有可原,不得再有第二次,否则我绝不轻饶。”
说完之后,这位土地神也觉得不好意思,身体往地下一顿,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嘁,就这?”
原本神经紧绷的熊摧岳顿时轻嗤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
“我师傅原来这么厉害?”
王姝瞪大了眼睛,因为三道法术便打跑了近百人的得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师傅面都没有露,仅仅只是报上名号,就让一位强大的神灵退让。这不知比她强多少。
……
太上道山门,太初海
风秉文屹立于高空,与诸多极为面生的同门师兄弟一同遥望大洋深处,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目不转睛,风秉文也不例外。
只是距离太过遥远,即便是以他的法眼,也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在那方向,有一股汪洋若海的血气正在逐步攀升,犹如一座将欲喷薄而出的火山。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乃是仙武双修,除却高超精绝的仙道修行以外,他同样还有着天下至强的武道之躯。
他渡劫成仙必然也有的,借助成仙劫的锤炼,一举破镜,将武道修为拔升到更高境界的想法。
但是那个逐步攀升的力量却让天穹深处,冥冥之中,一股浩然磅礴,不可估量的力量落下,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昏暗下来。
而肋骨还在酝酿中的天劫,虽然没有影响到封顶纹这里,但是那一股随天劫弥漫开来的浩然,天威却已经是惊动了这片太初海域。
从高空俯瞰下去,深海之中,鳌(ao)鳖(bie)鼋鼍,乃至鱼虾之属,都在疯狂逃窜,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
风秉文甚至还看到了深海之中,有十几头体型,大若山岳起伏时宛如群山轰鸣,掀起惊涛骇浪的鲲群在躲避天劫。
由此可见,此时在天劫之下,这海域之中,生灵所承受的压力有多么庞大。
见到这样的一幕,风秉文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虽说他这位师傅的资质,古今罕有,冠绝同代,但老天爷可是公平的,不管什么样的修士,都会降下对等的天劫。
天劫的威能也不会太过分,也刚刚卡在能够要命的程度,若是机缘,意志,体质,法力,神通,稍微差了一项,便会丢了性命,成为雷劫的灰尽。
自古以来,死在天雷下的天之骄子就不在少数,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便是老天爷最大的仁慈,管你什么冠绝同代的天骄,渡劫成功的概率不会比寻常的散修多到哪里去,一样需要拼命。
海天之间,已是昏暗一片,罡风猎猎作响,风秉文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天地已经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再无半点天光。
而风秉文的位置从头至尾都没有移动过,因为这是太上道的一位长老出手推算出的,最适合观看道子渡劫的地点之一。
九天的时间风秉文就一直呆立不动,眼看着那劫云越堆越高,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如今这劫雷范围之广,恐怕有方圆千里,难以想象,其中所酝酿出的天雷会有多么恐怖。
“成仙劫,居然如此凶勐!”
风秉文忍不住叹息,眼前天劫的规模,着实震撼到他了,在这浩瀚的天威面前,他只感觉自己如蜉蝣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