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样是个看起来颇为憨厚的汉子,脸上有着庄稼汉长年累月被风吹日晒磨出来的粗糙黝黑皮肤。
但事到如今,风秉文又怎么会以貌取人,将他迷晕,带到这里来的人伢子同样不起眼,看起来也不像恶人。
“算了,多一个少一个都这样,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爱吃不吃!”
说着,来人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然后扭头就走,在风秉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门给关上了,压根就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而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瓦房中另外三名遍体鳞伤,几乎都是呆坐不动的三名孩子就像是三头饿犬一样,冲下男人扔下的东西,而后便有咀嚼声响起。
风秉文皱着眉头站起身,凑过去看了看。被那三名孩子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盛满了各种食物残渣的木盆。
泔水!
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风秉文见到这一幕,小脸忍不住抽搐,双手也不自觉攥成拳头。
虽然这样形容有些不太恰当,但是此时这一幕根本就像是在喂猪。但此时在木桶中争食的不是猪猡,而是本该被父母精心呵护的孩子。
“别让我找到机会!”
风秉文坐了回去,他虽然现在也饿了,但这种喂给猪吃的东西,他是绝不会碰的。
忍受了一阵子的饥饿感后,风秉文艰难地在这破旧的瓦房中熬过一夜,索性现在才刚刚过大暑,夜晚也谈不上冷。
而待到一觉睡醒,风秉文刚刚睁眼没多久,便听到了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一群。
而这一群人中,有两位他颇为眼熟,其中就有那一位曾经试图把他变做牲口的祁老四。
“咦!这小子是你们昨天抓回来的吧?怎么关到这里来了?”
进入房间的一人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风秉文,虽然他的衣裳沾了些灰尘,但是那白净的脸庞,让他颇为瞩目。
“这小子有点不一般,临时关到这里来了。”
祁老四回答道。
“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正好,这次白鳄湾要祭河神,就把这小子送过去吧,他们这次出的价钱很不错呢!”
此话一出,进到这间瓦房中的人伢子的目光全都落到风秉文身上。
而原本还想再观察一下的风秉文也被震到了。
淫祭邪祀!
官府明令禁止以人为祭,胆敢犯禁者,官府从不介意挥下屠刀,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村子敢如此。
“哈哈哈,高个屁呀,白鳄湾这次才出了两枚金铢吧,祁老四可是说了,这小子卖的价钱少于十枚金铢都是亏的。”
有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众人闻言也道哄笑起来,跟着一起来的祁老四顿时恼羞成怒,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泥腿子,这可是秀才的孙子,身上可是带着文气的,你们懂不懂?”
“省省吧,祁老四,这种话就别忽悠我们这些乡巴佬了。等碰到有钱的主,你再去忽悠吧!”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挑好货物给白鳄湾送过去,他们那边赶时辰呢!误了他们的时辰,我们可就拿不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