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下意识的大吼一声,全然没注意樊荣脸上古怪的笑意,他依旧是执黑子,然后落在天元之上。</P>
“天元位?倒是不客气!”</P>
樊荣眉头一挑,挥手将白衣落在了黑子身旁,看到这儿,刘昭心头一沉,他知道,自己的棋势被对方压制了。</P>
“我本意以开手天元形成压迫之势,公子这一手反而破了我的势,看来有的玩了!”</P>
刘昭屏气凝神,将下一子落在了边角处,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短兵相接只会败亡,然而樊荣并不打算放过他,白子接连的穷追猛打让黑子难以喘过气来。</P>
这下,刘昭别说胜,就是再坚持半刻怕也是痴心妄想,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P>
“他进我也进?”</P>
看着那巨大的棋盘,刘昭陷入了沉思,场上的局势很明朗,黑子已是苟延残喘,败亡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此时若是搏上一搏,说不得能绝地求生。</P>
可不知为何,刘昭并不想这样做。</P>
“论棋艺,我决计不如公子,邀我博弈,不过是为了让我明悟己身,我索性顺着心思来。”</P>
念及至此,刘昭也不管白子的棋路,自顾自的下了起来。</P>
“哦?这才有趣嘛!”</P>
见刘昭棋势忽然顺畅,樊荣淡淡一笑,白子不再穷追猛打,而是和风细雨。</P>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棋盘终是被黑白二子占尽,此刻已是轮到黑子,刘昭犹豫半晌,终是叹气道:</P>
“我输了!”</P>
“不见得。”</P>
樊荣摇头一笑,指着棋盘道:</P>
“黑白各有一百八十一,棋盘却有三百六十一目,多的那一目其实是为了留有余地,你看,你这一子落在这儿,会是如何?”</P>
刘昭顺着樊荣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哪里是紧挨着天元位的一目,哪儿是黑子,其三方皆有白子可,本属应弃之子,但若落上一子,整盘死棋瞬间盘活,他那被斩断的大龙也重新起舞。</P>
“这……没想到啊,没想到啊!”</P>
刘昭长啸一声,似是想通了什么,自顾自的道:</P>
“黑白本为对立,白能斩黑之魄,黑能借白之势,二者相互争斗,却也相互依存,棋艺即为平衡。</P>
对错亦是两立,对多时是对,有时是错,错多时为错,有时是对,世间之事繁杂无序,是非对错难以揣摩,难以分辨,难以界定,更难以坚持,可我若多坚持一子,未必不能得胜。</P>
所谓: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不外如是。”</P>
言罢,刘昭体内紫丹疾顿时颤抖不止,而后溢散出淡淡金光,光彩赫赫,正不负金丹之名。</P>
金光愈发盛烈,竟是引得整个御北城的天地之力蜂拥幻室之中,这海量的天地之力顺着金丹直入刘昭四肢百骸,为他淬炼身躯,涤荡经脉。</P>
淬炼持续了近半个时辰,金丹终是再也吞不下天地之力,可它并不甘心,自其中跃出两道身影,一者漆黑若墨,为独角蛟龙,一者纯白无瑕,为斑斓猛虎。</P>
二兽齐齐嘶吼一声,猛的鲸吞下剩余的天地之力,而后化作点点光华,这光华渐渐汇聚,却是凝聚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种子,这种子晶莹如玉,其上隐隐有流光闪耀,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金丹之中。</P>
这种子不是其它,正是那命格之种,得此种者,当为星纪境。</P>
“星纪境,我终是成了!”</P>
感受金丹之中那颗种子,刘昭淡淡一笑,心神微动,身后浮现出一道四尺多的虚影,这虚影通体浑圆,当中生有一条淡淡血红丝线,一左一右将其分成两半,左为黑,右为白,黑白分明,难以掺杂。</P>
见状,樊荣莞尔一笑,躬身行了一礼,贺道:</P>
“十载苦功,一朝得愿,恭喜!”</P>
刘昭亦是一笑,回礼道:</P>
“多谢指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