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冷啊。。。”
鸣人缩坐在角落里,浑身开始发抖。虽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看起来很避风的角落,用周围的竹竿子和渔网,麻袋等什么的打着挡风但是这里连地面都冻住了,非常冷,身上那件本来看起来很厚的披风居然也没有什么保暖作用了。
这一片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几乎没人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问路的时候问碎冰旅馆,路人说一共有十二个区问自己到底是哪片区的自己也傻了。真的没料过,全镇的旅馆居然都叫碎冰旅馆。
“一直听到铃铛响,原来是这个铃铛啊。这么说起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啊。原来不是我脑子错乱,只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紫菀小姐身上的铃铛而已。”
看看手里的铃铛,虽然现在很沮丧,不过心里多少感觉有点欣慰,至少它没有丢,紫菀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可是再想迈开步子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身上也一分钱都没有,店铺也都拉下了门,而且都说不能随便收容人,所以想找个地方落脚都没有办法。
心里这么想着,他又把自己的身体缩了起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也许是外面太冷,居然连路灯都不太亮了。现在路上也早没有了人。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来找自己,但是这样的情况,要找自己也找不到啊。。。
他用披风把自己包紧,打了个喷嚏。
正是个黑暗寒冷的夜晚,只有风声。
突然,远处有什么巨大的声响响起,鸣人心下一惊抬起头,看见远处天空上亮起的红绿色的焰火
一束花火冲天而上,瞬间裂开散落成许多白色星点,那些星点又每个炸裂成一朵花,随后或撒着碎光或划着一道亮线落下。一声不及结束,另一声又响起,再一束耀眼的光芒,天空被照亮半边,紫红色的焰火在天空停留了好几秒,随后在噼里啪啦声中渐渐消失,接着又是几声响,天空上的花案丰富了起来,烟火声也开始此起彼伏。
“啊,放烟火了,好漂亮啊。。。对了,山形大叔有说过的,这里晚上是有活动的吧?”
安静地看了几秒,心里觉得好受点了,但是——
鸣人借着仅有的一点点光亮看了看手上的一张宣传单,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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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这里的烟火大会,大家都是在家里通过窗户看的啊?”
“是啊,因为晚上太冷,大家不会出来,所以镇子有个专门的设备是用来放烟火的,这个就是寒冷地带的人们能想到的唯一庆祝方法了。所以就算是看见烟火她跑过去,也是找不到人的。而且到处都有宣传单说明这个事情,就是为防止出游的外地旅客误会了。”
“那还卖那么多花炮干吗啊?”
“当然是白天放着玩。”
“啧,这么说来这里到晚上风雪真的会变得非常大啊。这一带我们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现在换个方向又都是岔路,这都第几个岔路了,鼬,这可怎么办?”
他激烈地思考着,随后开口
“分开来找。虽然是四个岔路口,方向只有两个,如果找到,放手上的烟火。”
“好,那我选左边,鼬,你右边。”
一阵寒风刮着脸才过去,寒冷的冰花就开始漫漫而落。
夜空喧嚣,花火也繁盛,看起来很热闹,但是其实只是寂寞的镇子在自娱自乐而已。
他黑色的头发上沾满了雪花,在奔跑中已经开始被雪淹没,急剧寒冷中,手上的火把也显得有点弱不禁风。天空的烟火那么眩目,一下一下地照亮街道,但是无论哪条街道,都没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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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拿着铃铛,看着远处的五颜六色的烟火,打了个喷嚏。
天空黑云密布,街道也如此冷清。
身边没有任何人,没有木叶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他也没有他。这个世界突然好象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心里反而感觉到安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里,人更容易想点奇怪的事情。
说起来,离开木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再说起来,自己加入卡卡西小队,还是更遥远的事情了。更远点说,自己第一次记事情,是更更早的事情了。
好象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好好做成。
毕业的时候,比赛的时候,佐助离开的时候,回到鼬身边的时候。
每次安静地思考的时候,好象都感觉到很强烈的不甘心,还有伤感。
过去的事情现在在脑海里,明白又清晰,将来的事情却还是一片空白。
想改变什么都好象没有力量,就和现在一样,想找到一个旅馆,都没有办法,只能在风雪里在角落里躲避和等待。
“啊,我还真是挺没用的。”
烟火在他的眼里如此明晰,他呆呆地看着它们。
寒冷夜晚的异地的烟火,好象显得并不是那么温暖。只让他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寂寞。
被排斥在外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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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条街都是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空了。早上看见的那些摊子更是没了踪影。每个角落都仔细地查找,可是就是什么都没有。风声越来越大,终于,雪花开始洋洋洒洒地落下。
雪落了。
风雪来临。
行走开始变得艰难。早上才被各个街坊扫过的地面,现在又开始积了雪。
就算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他也可以感觉到那种好象浑身都湿透了的冰凉。这种天气里,穿着那么点衣服就出来,根本撑不了多久。
情况紧急,他的心里突然不自觉地有点烦躁了起来。
“鸣人!”
不知道怎么就喊出声,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可是没有。
来回仔细看着,黑色的刘海都快被冻住,他握紧火把,低啧一声,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移动。
突然,远方的天空一阵巨响,比之前所有烟火还要亮还要大的花火直冲云霄,照亮了整个天空,他喘了一口气,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
划过无数道眩目的火光。
焰火,熟悉的感觉。
突然有什么在脑海里不自觉地涌现。
[要装成不关心他的样子,他有事情你又这么担心。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
他紧紧蹙起眉,焰火照亮了他的面孔,有什么从他黑色的眼中迅速闪过
[你该头脑清楚一点,我们说过的事情,如果有任何一方破坏了,那么结果谁都无法保证了呢。]
[只有憎恨能让人强大,你还是太弱了。愚蠢的弟弟。]
[哥哥,为什么杀了爸爸妈妈?!]
[鼬,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回去。]
握紧拳头,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鲜红,才一变化,再一变化。三个黑色勾玉交融而起,形成一个新的图案。
[宇智波鼬,你看看这个污浊的世界。只有和我联手,我们才可能改变这一切。牵制也许有时候是种束缚,但是也是合作的方式。该来的一定会来,无论怎么挣扎,都只会失败。与其等待灾难来临,不如加速一切的毁灭。]
[鼬,你们认识时间明明那么短,可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一切。九尾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是他告诉我,他感觉到你的温柔和善良,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一定曾经深深地爱着你的亲人,朋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他了解你的心情,一心想要帮助你。你们有自然而然的缘分和羁绊。]
意料中,一种刺痛从眼球开始扩散,他却不管不顾地用力睁开眼睛,强忍着眼角蔓延到大脑的痛楚,四处张望。
远处烟火的一声又一声,一闪又一闪,照亮了他的白皙的侧脸,
[这个是命令,宇智波鼬!]
[你的条件我们接受,作为另一个条件,你也必须遵守约定。]
[有多少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恋人,最后却只能互相拥抱着倒在血泊里。死得那么凄惨。]
[你是个聪明人,如果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会有什么结果,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勉力持续着,眼角开始滑下温热的浓稠液体,有血腥的味道
[一切都看你的决定,这一切都看你的想法,如果你犹豫了。的确不会怎样,只是会悲剧重演而已。更多的惨剧。]
他站在雪里,半闭起左眼,然后突然转身看向一个方向。
[该结束的时候就立刻结束,不要让自己牵扯太深,鼬,你是个注定不能幸福的人,也是个没有权利幸福的人,幻想和美梦总有破灭的时候。不要让自己最后毁在昙花一现的幻境里,后悔和遗憾。]
抓紧火把,忍着左眼的剧痛,他迅速朝着突然感应到的那里移步跑去
冰冷的雪迎面打在眼睛上,融化成渣,几乎让那里僵住。但是另一方面,这却使眼睛那热辣的疼痛稍微缓解。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他在越发感觉到体力消耗地厉害的时候反而越加快了脚步,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刺痛。喘息声和风雪声混杂在一起,他却连撩开挡眼的头发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心脏几乎和肺部搅在一起一样,累得连呼吸都吃力,可他却依旧跑着,想着这将是他将来再不会有的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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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真的回不去了啊,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白天,今天晚上如果躲在这里,虽然很冷,但是不会被冻死吧。。。?”
。。。。
“不能用查克拉,真是麻烦的事情。。。”
他搓着手,有点沮丧地叹口气。再看看天空那似乎很漂亮的烟火,突然觉得那里的喧闹和自己这里有点不搭调。
想起来,烟火这样的东西,虽然很美丽,但是也很短暂,因此根据人的心情不同,感受到的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开心,有的人赞赏,有的人感慨,有的人思念,有的人伤心
完全安静下来,看着唯一能看的东西,鸣人抱着身体,低下头,抹抹眼角,越发觉得少了什么。
“大家现在在干吗呢?”
打了个喷嚏,他搓搓鼻子,继续盯着远方的天空
“说来,冰之国的烟花,种类还挺多,和那次在红莱镇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知道怎么地,看着那边天空的烟火开放地那么绚烂,他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是在红莱镇的事情。
想起来,
那时候,在那个地方,天气也好,气氛也好,他还牵着他去看烟花来着的。那个地方叫红莱镇。
他那时候还丢脸地在半路因为想到伤心事流了眼泪,捂着眼睛半天不说话。
而那时候那个人还没有记起过去的事情,他任由他哭着,任由自己拉着他不动,任由路人投给他们奇异的眼光。
后来自己察觉到,抱歉没说几句,他却说,他在看烟火。
他说过,如果自己想哭,他就会一直在那里站着。
如果自己哭了,他就会对自己笑
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还是他天性如此温柔体贴,这些话犹如魔法让他立刻就感觉到了温暖。
那是最单纯的鼬,也是个对他全心全意地好的鼬。
“说起来,鼬这个家伙。。。要是能一直那样多可爱啊。。。现在又不和我说话又不搭理我了。。。要是今天没冻死,回去一定要立刻拽着他让他笑给我看。。。。。。”
那时候和做梦一样地无忧无虑,随意享受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而现在的他现在却完全不和自己交流。
虽然那天毒性发作,他很在意自己,那天醒过来,他看起来也很松了口气。今天还居然鬼使神差地去问一乐拉面屋的地址。。。
但是他却极力避免和自己说话。
鸣人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哪里出了问题。
本来他的无情和冷漠什么的这些都该是意料中的,但是他并不完全的冷漠和依旧体贴却让鸣人更加觉得心神不宁。
鸣人觉得似乎有什么要到了尽头。
甚至马上有什么就要失去并且变得陌生。
就好象这些烟火,在红莱镇,感觉那么漂亮,在碎冰镇,却感觉到这么陌生。
“总之,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脸抽筋也要给我憋出个笑来,不然我和你小子没完。。”
天空烟火一连二响,红的落完黄色的又冲上天空,碎光在不停地掉落,明明应该很美丽,却突然显得这么凄凉。
“啧。。。”
眼前开始有点发热,
“有什么,流什么眼泪。。”
这么想着却觉得越发难受。
难道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感应到了什么么?
还是自己压抑太久了?
风雪的呼啸声响起,抬起头,雪花从巷子顶端黑压压的天空里纷纷飘下来。
下大雪了。
雪花砸落而下,打在头上甚至有点疼。
周围本来就很冷的空气骤然又一降,血液好象也要凝固了。于是他觉得头开始痛起来。
果然,天气冷了,躲在哪里都没有用。
[好想回去啊。。。]
突然,手里的铃铛开始发出微微的响声,他心里疑惑,微微摊开手,却发现铃铛在发光,并且晃动。
[怎么了?]
视线接触到铃铛的那一瞬间,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头顶灌入,鸣人蓦然睁大眼睛
下一秒,好象有人把灯光全部拉掉了一样,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怎,怎么了?”
好象被人装进了一个麻布袋里,周围的黑暗如此沉重,压抑。
他咽了咽发干的口,扫视四周,全是这样密的黑色,连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感觉到诡异,他的心一下一下地跳着
[叮铃。。。叮铃。。。]
低下头,手里的铃铛还在,发出的光芒由粉变成了银白,只是非常非常微弱。
随后,没过几秒,铃铛越来越响,以至于周围变得全是那种余余袅袅的清亮的声音。
但是眼前却依旧什么都没有,他有点慌张地四处张望。
突然,才一回头,眼前出现了奇异的画面,鸣人猛然一惊,抓紧手里的铃铛。
“这是哪里?”
看着眼前开阔的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开阔又陌生的场景,他感觉自己犹如站在野外。
他看见天空的云在迅速地飞过,四周的色彩是一片暗红,在这一片未知的宽广天地,好象时空都在扭曲。须臾,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而周围的山也开始发出轰鸣。喷冒起的岩浆,从山顶缓缓流下,在这荒凉的土地上犹如魔鬼狰狞的面孔上滑过血一样的泪痕。仔细去看,发现周围地面干裂,树木枯萎,风声鹤唳,死骨遍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便有气流升起,形成天地相接的黑色的龙卷风。龙卷风数量增多,并且迅速移动而来,所到之处的一切都被吞噬而去。
抬起头,天空一片红黑色,血红的月亮低沉地垂在一边。月亮缺失了一大块,在幽冥的红光下就好象一张被撕去皮的血淋淋的脸让人寒战。这犹如血肉模糊的人脸的月亮惨淡地悬在天空,带着好象求救的表情一般看着鸣人,十分可怖。
于是一滴冷汗从鸣人的脸边滑过。
“到底?”
呼吸变得急促,甚至因为有点受不了,鸣人的头开始发晕。他感觉到尽管自己置身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之前那些寒冷却没有消失,甚至开始沁入骨髓。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惊慌地看着四周,正在不知所措,突然,有铃铛声从他手里响起,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
[叮铃。。。叮铃。。。]
铃铛声越来越响,充斥了他的耳旁,甚至遮盖了周围那些狂风和火山发出的恐怖声音。
在鸣人的手里,那颗铃铛徐缓地散发着光芒,并在下一秒的瞬间照亮了周围。
于是天空中的月亮慢慢沉了下去。
那些画面瞬间消失。
等鸣人再猛然一回神,黑暗消退而去,他还在原地,还在那个角落里,手里捧着那颗铃铛
鸣人大口喘着气,一把抹去额角的汗,惊魂未定。
偏偏在这时,还不给他任何思考空隙地,他身上的吊坠发出了光亮
一把抓住身上带着的吊坠,感觉那颗冰冷的石头也突然有了温度,而且还越来越热。
“怎么。。。?”
心跳非常快,因为这一场突然袭来的怪异场景而混乱,更因为这石头突然出现的温暖而混乱。
黑暗在四周蔓延,路灯也突然暗了。
但是他心里很激动,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大雪。
“不可能。。。”
他向四周望去,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红色的石头的温度让冻到发痛的手开始感觉到一点点缓解。
而好象是谁在召唤自己一样,石头的红光一下一下缓慢有节奏地闪着,
“。。难道是你。。?鼬。。。鼬!!”
鸣人感觉到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冲着下了大雪的外面大声喊着。
“鼬,是你么?!”
喊声埋没在风中,好像小石子投进湖水中,微微一响之后就没了声息
周围没有回应。
心里有点着急
“鼬,是不是你?!我在这里!”
喊完这句,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回答,鸣人心里有点失望,抓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