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P>
我记不清我是怎么离开2#发酵池，总之不是走出来的。</P>
我过了好久才平复翻滚的情绪。</P>
我沿着原来的管道爬出了检修口。</P>
“牛工，你气色不是很好！”李工露出诡异的表情。</P>
“我……没事，可能是里面空气质量不好，待久了的缘故！”</P>
我慌慌张张脱下了防护服，递给了李工。</P>
李工又把衣服给了他的一名下属。</P>
“处理得怎么样？”李工问道。</P>
“甲烷浓度仪的通讯线有故障，我已经处理了。”</P>
“小赵，联系中控，询问下情况。”</P>
叫小赵的小伙联系了李工口中的中控，很快有了回复“信号正常！”</P>
“牛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接下来，处理氨气浓度仪故障吧。”</P>
这几乎是命令的口吻。</P>
检查粪道氨气浓度仪的工作就没有刚才的工作那么辛苦，但是这种传感器的点位，整个碧月圆环5层都有分布，好在中控那边提供了故障区域，这样就缩小了排查区域，这一次出故障的区域就在1层。</P>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故障点，之后的事我之前也给你提过，帮他们处理吸收泵的故障。</P>
那一次维修过后，我经常做起了噩梦。那个令人极度恶心的大血池，犹如幽灵一样，久久在我梦中挥之不去。</P>
牛平旺说到这里，哽咽住了。</P>
岳明淡淡地安抚道:“牛伯，我和你一样，对人间有如此惨剧而痛心疾首。”</P>
“他们是魔鬼！”</P>
牛平旺深深呼出一口气。</P>
“牛伯，能跟我说一下那次维修事件发生的时间吗？”</P>
牛平旺再仔细回忆。</P>
岳明继续提示道:“以及与那次极端异常的饭时的关系。”</P>
牛平旺不太愿意去回忆那段记忆，但岳明提起此事，还是说了出来。</P>
“相隔3个饭时！”</P>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上了一句“那一次确实死了很多人。”</P>
岳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碧月基地的送餐系统，你了解吗？”</P>
牛平旺摇摇头。</P>
岳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想，这可能是一套全自动无人运行的送餐系统。”</P>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P>
岳明说道:“运餐车是在自动运行程序下进行的，在某一次运行中出现故障，它压根没有到达1层，而是在中途折返了！然而由于系统之内的故障没有被人发现，所以下一次它依然因故障折返，直到后来其他检测系统发现了异常！”</P>
”你的意思是这里分发食物是全自动的，没有活人参与？”</P>
“是的，我的理解是近地飞船把食物运送到碧月基地，由自动化运载机器人把它们运送至某一智能化仓库，然后定期由送餐机器人分发食物，这也就是你能基本判断出送餐机器人出现的规律。但是一旦某一次送餐失败，它折返后，食物依然在餐车上面。”</P>
牛平旺道:“如果按照你的分析，这对于1层的人来说，是一个很不确定的灾难，这种概率以后也还会发生！”</P>
“如果系统bUG没有解决，我想我们还会碰上这种饿死人的灾难。”</P>
“但他们似乎不太愿意去处理这些bUG，哪怕上次出现大面积的死亡。”</P>
岳明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这里发生大面积的死亡，他们才发现问题。”</P>
牛平旺望着岳明，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你还有其他可以佐证的依据吗？”</P>
“牛伯，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基地能够自由活动的人很少，这个基地或者用个成语来形容比较形象，人迹罕至！我来到这个基地，详细的记录可以我所经过的地方，除了看到3个雇佣兵，2个近地飞船的宇航员，5层拓兰的马永，女秘书，加上刚才出现的那两个奇怪的收尸人，总共没超过10人。所以我有这个设想，那就是这个碧月双环基地是一个自动化程度很高的基地，它就是一座太空智能城堡。”</P>
牛平旺点头同意岳明的分析。</P>
“也就说那一次灾难是系统造成的，而不是人，这个故障最后是上面的某个人发现了，不过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地狱里的生产者死去一大片，这也就是你当时所经历的极端挨饿景象！”</P>
岳明说了这么久，也有点渴，他打开水平，小泯了一口，接着道:“我们都是他们花钱买来的，那么他们主观上是不会这么干的，这逻辑上说不通，先前你提到了7个饭时的异常，我就推断了这种可能性，后来你提到了维修，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P>
牛平旺点点头，“小伙子，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那血池，你是怎么看？”</P>
“至于那个血池，我的分析是它一直就存在，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分解在碧月城堡死去的人。”</P>
牛平旺听到岳明这惊人的分析，身子有些发颤，“这……”</P>
岳明似乎也瞬间觉得哪里不对，胃里开始翻滚起来。</P>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尸体也参与了生态循环！”</P>
接着是一阵无声的沉默。</P>
如果真的按岳明的推测，这着实让人无法接受:</P>
你喝的水，极有可能有部分来自于那个漂满腐烂尸体的血池！</P>
你吃的食物也极有可能有一部分来自于尸体！</P>
尽管并没有被证实，以后的饭时，岳明看到星际餐里的火腿肠，午餐肉便再也没有第一次吃太空火腿肠的那种吃美味的心情，而是艰难的下咽。</P>
两人过了好久，才平复了翻涌的心情。</P>
对于那一次极端事件及牛平旺维修事件，两人分析得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结论:</P>
1，送餐系统自动化，无人化。</P>
2，系统存在bUG。</P>
3，碧月基地是座智能城堡。</P>
4，碧月自由人员很少，至少这道圆环是这样的情况。</P>
5，血池本来就存在，碧月基地的死尸参与生态循环。</P>
1-3-7。</P>
王恒在李茂的帮助下，吃下了半个馒头，喝了点水，缓了好久，王恒稍微有点起色。</P>
王恒依然很虚弱。</P>
李茂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浑蛋，虽然有一段不是很光彩的经历，但他还是很讲义气，并没有趁岳明被束缚就不管王恒，他仍细心照料着王恒。